麟君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有点奇怪的兴味——和当初听见他说自己来自另一个时空的时候一模一样。
“没有必要,还没到改朝换代的时候。”
“那你知道,外面会死多少人吗?”
麟君的右手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花岗岩的嶙峋桌面,说到那个死字的时候嘴角居然有了点不明显的笑意。
“……不知道。”
伊登似乎是想看出来面前这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家伙这次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仔仔细细地看了半晌之后,他还是不得不放弃。
“知道会发生什么,那就是作弊。”
站起身来的麟君这么说道,只是下一句话就让伊登瞬间变了脸色。
他说:“不如,你们亲眼去看看史书之外发生了什么吧。”
这一镜拍完,秋斐白不由得活动了下自己一直僵着的肩颈——演麟君这种装逼做正职的角色,真的是让秋大少从身到心的累。
下面的戏起码有小一个星期的空闲给他,伊登和费迪南被丢出了宫殿扔进了即将被攻破的东都洛阳,然后就是一系列的冷兵器时代的战争大场面。
只是正准备撤退的秋大少却忽然被导演艾布纳叫住了。
表情严肃的导演冲他招招手说:“这一镜要重来一遍。”
秋斐白下意识地顿住了一下。
重来不是什么多稀奇的事情,任你是再天才的演员也都有被要求返工的时候。
只是这一次,秋大少实在是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于是他只能茫然地走过去,重看了一遍刚刚的镜头效果。
但还是不知道哪里和导演想要的效果不一样的秋大少不由得锁着眉头倒回去再看一次。
然后一只骨线清晰的手就从他脸侧朝屏幕指了过去,直直地停留在镜头里被他停住的自己的脸上。
沈泽渊偏低的声线在耳边响起来:“眼神,你的眼神感j□j彩太重了。”
“可是麟君应该是恨人类的吧?”
“想想他的身份,还有他活的时间。就算是恨,也不会这么明显。”
秋斐白扯了扯嘴角有些悻悻地说:“明明那么牛逼,还要掩饰自己啊。”
听见他这么说的沈泽渊笑了起来。
他的小斐白怎么会懂为了实现愿望,不管多强大的人都有需要学会的妥协呢。
作者有话要说: 鉴于自说自话实在太无趣,我又回去渣游戏了。
☆、尴尬的秋斐白
秋斐白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
“这不是一场迫不及待的报复,”沈泽渊盯着他表情的专注程度只差拿个放大镜来细致观察了,然后尽量组织出能完美表达的句子,“你是知道最后结果的,你知道自己最后会成功。现在的东西对于你——麟君来说,与其说是畅快淋漓的报复不如说是猫抓老鼠的戏弄。”
“对麟君这种完美主义者的性格来说,虽然是满心怨恨地做了这件事情,但是他已经完美地做了这么久,当然需要一个毫无瑕疵的结尾。”
然后从“a”之后一直到重拍结束,秋斐白的脑袋里一直在回响这句话,像被催眠了一样。
终于心满意足了的康拉德导演大发慈悲地冲一群累得像二狗子似的工作人员们摆摆手,示意一天的工作总算是完了。
秋大少卸了妆换了衣服正准备随大流回酒店去,却被人从身后拽住了。他扭头一看,正是沈泽渊的笑脸。
“有事?”
“想请你吃夜宵算不算?”
秋斐白垂下眼,看起来像是在思考,实际上他只是眼带怜悯地瞅着自己的肚子——这地处南方的山沟沟里几乎一年都见不到几个客人的度假酒店让秋大少从进组以来嘴里都能淡出个鸟了。
搞得从来都是无辣不欢的秋斐白最近食欲不振,体重已经掉了好几斤了。
虽说明星拍戏带零食啊什么的都很正常,但是秋斐白一直都没这么干过。
原因有二:其一,秋大少名气够大后台够硬,在国内市场混,谁敢不给他面子克扣工作餐?其二,秋斐白觉得带吃的这种事情干起来太磨叽太事儿了。
何况基本一说宵夜这种加餐,脑海里的第一印象都会闪过烧烤之类的。
秋大少一瞬间就觉得好饿啊好饿,但是下一秒就想起来他还是在山沟沟里拍戏没错,而那个所谓的度假酒店每天能送到剧组的盒饭都是在身体力行学校食堂水准的。
所以秋斐白也挺奇怪的,沈泽渊每天晚上帮他订的很有水平的粥真的是酒店做出来的?
就这么思维发散开的秋大少,一直到自家正牌经纪人拎着东西过来叫人才回神。
想着大概夜宵也不能讨自己欢心,而且还处在观望摇摆阶段的秋斐白正打算婉拒沈泽渊的邀请,却被他一句话给打消了主意。
沈大影帝慢条斯理地说:“亚当带了烧烤架和调味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