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海将脚下的村民踢给花茂,让他一起看住,上前两步:“有人向我们举报万寿村多年前曾有欺辱yòu_nǚ致死一事,我们是派来调查的民警,现在情况紧急,希望你们配合,有关的留下,无关的各回各家,没有通知一律紧闭家门不准出来!”
他举着枪一脸冷毅,气势十足。
村长脸色变幻,身后的村民却被警察办案的名头唬住,你看我我看你,一个接一个走了,走之前纷纷指向地上的两人:
“警察同志,就是他们,当年害死人的就是他们!”
“我当年亲眼见了,就是他们害的燕子,跟我们没有关系。”
“对对对,快抓了他们,为民除害!”
……
有几个似乎是两人的亲人,磨磨蹭蹭不愿意走,被旁人拉走了。
两人竭力为自己辩解:“警察同志,不是我,不是我啊,是他们陷害我,我根本没干过那种事!”
“误会啊,都是误会,您看我像会做那种事的人吗?他们这是担心被冤鬼报复,故意想拿我们血祭啊,救命啊,警察同志!这些封建迷信的才该抓啊!”
重明听得不耐烦,他焦心柳淑芳的安全,打断他们的鬼哭狼嚎:“先去找张旭!”
荆海和花茂知道轻重,踢了两人一脚:“带我们去燕子的坟上。”
哪知两人面露惊恐,死死扒住地:“不不不,我们不去,我们不去,警察同志,我们老实交代,只要回去警局,我们保证老实交代,你快抓了我们走吧。”
这时从坡上跑下来几个人影,是周生鸣跟顾展一行,估计是被枪声引来的,见到眼前的情形有惊有喜:“原来你们是警察!”
村长长长叹了口气,开口:“我带你们去。”他推开扶着他的妻子,“你先回家照看着这些客人,我去去就回来。”
村长妻子从头至尾都很迷茫,她拉住村长的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燕子怎么了?她不是掉河里淹了吗?跟二狗有啥关系?到底出什么事了,你跟我说啊……”
村长拍拍她的手:“没事,有警察同志在,能有啥事,是他们做了坏事,跟咱没关系,你安心回家守着就成。”
村长妻子典型的以夫为天,没什么主见,听村长这样说,便信了。
“走吧!”村长带头朝后山走去,背影看上去比之前佝偻了一大截。
重明忧心柳淑芳,顾不上跟顾展他们解释,背着师兄就跟了上去,路过那两人时,只听师兄吩咐:“带上他们。”
不管荆海和花茂怎么跟周生鸣一行解释,又如何想办法带来那两人,重明跟着村长去了后山,路上嫌他太慢,干脆腾出一只手夹住他,按照他说的,健步如飞到了当年埋葬燕子的地方。
一路上村长说了许多他们不知道的事。
原来当年燕子出事后张旭大病了一场,醒来忘了从前的事,别说燕子,连父母都不认识了。
当年出事的时候,村长夫妇在外打工,将张旭留给他奶奶帮忙照看,毕竟当时的万寿村穷的几乎要揭不开锅,留在家里根本没有出路,村子里但凡有点上进心的都外出打工去了,村长夫妇也是等张旭长到五岁上了学就跟同村人一起离开了。
谁知后来出了那样的事,村长夫妇每年唯有过年才会回来,等他们回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根本不知道真相,还是后来老村长临死前回光返照跟村长做了忏悔,村长才知道原来当年居然还发生了这种事。
张旭是老村长的外孙,老村长的儿子不成器,村子里的人根本不服,村长的位子最后落到了张旭父亲老张头身上,等老张头在张旭的帮助下建起民俗村后,村长这个位子坐的更踏实了。
“警察同志,这些人都是罪有应得,我知道这么说不对,可真的是冤鬼索命,你们昨天也瞧见了,秦虎死的时候,我家张旭可没跟上去,这事跟他没关系,旭娃从小就懂事,我跟他妈在外面打工,他跟他奶在家,从来不叫苦不叫累,学习又好,还考上了大学,可是我们村儿的第一个大学生啊……”村长声音颤抖。
“旭娃从小连鸡都不敢杀,怎么可能去动手杀人,燕子出事的时候他才几岁,能知道个啥?他——”
“十岁。”重明打断他的话,“是十岁。”虽然他看不到梦境里的“他”,但看同龄人以及梦境里的对话,能猜得出来,燕子出事那年,张旭十岁,燕子比他大一岁,十一。
十岁的孩子已经能知道不少事了。
而很显然,聪明的张旭更是早熟,不但能想出失忆的办法,还能神不住鬼不觉的……杀人。
他不等村长接话继续道:“他没有不知道,当年的事他亲眼见了,他护了燕子一个冬天,结果开春燕子就出了事,他没有忘,他一直都记的,而且一直都想报仇!”
村长僵住:“你们……都调查清楚了?”脸色更灰败了,原来警察早就知道了。
重明犹豫,梦境的事肯定不能说,他转头看向师兄。
魏叔方按住他的肩,淡淡道:“我们既然能来,当然是已经掌握到了足够的信息,先不说张旭有没有真的动手杀人,你现在该担心等他报完了仇,会不会为燕子殉情。”
不是要将燕子复活吗?他怎么可能殉情?重明诧异,不过师兄这么说肯定有这么说的道理。
村长大喘了一口气:“快,快,拐了弯就是!”
重明咬牙用尽最后的力气往前奔,拐了弯,看到了一片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