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不用,白水就行。”
当年新港别墅区开盘的时候,火的不得了,据说售房处都彻夜排队,那时正是房价开始走高的时候,路云平和黎晖一人入手了两套,黎晖的两套都送了人情,路云平除了这栋自己住,还有一栋也精心装修了,不过一直空着。他没说过留着干嘛,但是明白人都知道,是给黎晖留的,钥匙也放在黎晖那,可是黎晖一次也没住过,倒是一帮子狐朋狗友在里面闹过几次,喝酒嗑药luǒ_tǐ趴,闹得不可开交,路云平为此发了好大火,黎晖就把钥匙收了,那之后再没去过。
比较起来,路云平自己住的这一栋,装修的马马虎虎,里面很多东西都是程晓佳自己添置的,当然,用的是路云平的钱。
程晓佳从厨房端咖啡出来,黎晖突然发现程晓佳穿的是一条很旧的运动裤,深绿色的,侧面有两道白杠,看着非常眼熟,可是又有哪里不太一样,程晓佳递上咖啡
,顺势盘腿坐进沙发,样子轻松,一副主人派头,
“黎哥,还有蛋糕你吃吗?”
黎晖掐了烟,指了指他的裤子,
“你的?”
这算是问到了程晓佳的心坎上,
“呵呵,黎哥看出不合身了吧?这是他以前的裤子,现在胖的穿不上,又不舍得扔,所以我就改了改拿来穿。”
说着伸出一只腿,撂起裤边,
“原来是紧口的,像秋裤一样难看,我给剪了……”
黎晖淡淡的说,
“你站起来我看一眼。”
程晓佳乖顺的站起来,心里舒坦了不少,他本来就没穿上衣,人又瘦,裤边就松松的挂在跨上,显得年轻的身体白皙妖娆,黎晖伸手展平裤腰,那深绿色的布料上有着白色的印记,已经洗的看不清楚了,但是那斑斑点点在黎晖眼里就是四个字—黄河中学。
他示意程晓佳转过去,然后拉开裤腰,程晓佳惊了一下,黎晖还是淡淡的说,
“别动。”
他说话很轻,但是语气里带着不容违抗,程晓佳一下就僵在那,任由黎晖的手在裤腰里侧摸了摸,贴着程晓佳滑嫩的腰侧果然有一小块洗秃噜的布片,黎晖不用翻出来看,也知道上面用圆珠笔写着,路云平高一五班。
这块布是他给路云平缝上去的,字也是他写的。
“这裤子很适合你,穿着很……,嗯,好看。”
程晓佳转过身,不明所以的摸了摸裤腰,黎晖举着咖啡杯难以下咽,以前混的小,大哥们喝咖啡,他也要咬着牙跟着喝,今时不同往日,西京城里已经鲜有需要他黎晖赔小心的人了,咖啡这玩意儿,他就再没沾过,只喝茶,偶尔也喝酒。
程晓佳坐在旁边陪着,没话找话说,
“黎哥,你们刚认识那会,他是不是很瘦啊?”
“那会儿都是小孩呢,还没你现在大,小孩能有多胖。”
“是啊,我穿这裤子就猜到了,不过裤腿很长,他个子很高哦。”
黎晖摇头,
“不高,那时的校服都是统一的规格,只大不小。”
“这是校服?”
这是校服,黄河中学高中部的运动服,黎晖也有一件一模一样的。
他本来是不打算再念下去的,想早点出来,那会儿没想着赚钱,只希望他妈妈少费心些,少上点大夜班。后来被迫继续读下去也是因为他那倔脾气的妈死活不同意,母子俩一见面就吵架,李萍身体不好,有偏头痛的毛病,黎晖见不得他妈大把大把吃药,只好投降。本来也没打算能再上黄河,学区里随便一家读读就好,可巧赶着那年黄河厂效益好,公会学政府,说什么为职工办几件实事,像黎晖这样属于遗属子弟的,虽然已经完成了九年义务教育,仍然破格继续进入高中部,升学考试的成绩只是作为了
分班的标准,黎晖进了七班,路云平在五班。
这事第一高兴的是李萍,第二高兴的就是路云平,黎晖本人倒是没啥激动的,
“不就是晚三年开店嘛,你就当是陪我了呗。等一毕业,咱俩一块开,就在长乐坊口上开一家,光咱们学校就养得起店了。”
路云平单手扶把,另一只手夹着烟很是豪气的一挥,把黎晖逗笑了,
“你懂个屁,烟酒的利润是很薄的,靠学生?你做梦吧你!”
路云平挠挠头,嘿嘿笑,
“我是不懂,反正还有三年呢,急啥。晚上去庆祝一下吧!”
“这有什么好庆祝的?”
“庆祝咱伙计俩又能在一起了啊!”
黎晖撇了一眼他,
“你想吃啥了?”
“厂区门口新开了一家砂锅店,我听石头说超级好吃,晚上还有烤肉。”
“砂锅店?是原来那家录像厅吧?”
路云平贼兮兮的点头,
“都说那录像厅晚上放黄片,可惜我还没看过就倒闭了,真可惜。”
说着伸手推了一把黎晖,
“你去看过吗”
“没有。”
“骗我呢吧,你能没去过”
“我为什么就得去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