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少英脑子一热,忍不住道:“在下苏少卿,正是峨嵋七剑之一。”
突听西门吹雪冷冷道:“你既然也是学剑的,为什么不来找我?”
苏少英的脸白了。
看吧,这就叫色令智昏。
☆、剑神的心思
雨已经停了,窗外还有雨水从屋檐滴落打在地上的声音。
接下来的事情,就像是一场闹剧。西门吹雪杀了苏少英,丹凤公主杀了阎铁珊,霍天青已答应结清这笔旧账,但最大的幕后黑手还一点也没露出行迹……真是一团乱麻。
陆小凤泡在澡桶里,窗外飘来干净而新鲜的晚风,他抹了把脸,才觉得自己总算是活过来了。无论陆小凤在江湖上被传得如何神乎其神,他也是个人。人总是会累的。
花满楼已经洗过澡,大概已经睡下了。西门吹雪就在门外不远,陆小凤很放心。他正打算好好洗个澡,然后昏天黑地睡上一觉,管他什么金鹏王朝,睡醒了再想吧!
就在这时,他听见了开门的声音。
进来的是四个女人。
四个年轻而美丽的女人,不但人美风姿也美,一身窄窄的衣服,衬得她们苗条的身子更婀娜动人。
她们微笑着,大大方方的推门走了进来,就好像根本没有看到屋子里有个赤果果的男人在澡盆里。
可是她们四双明亮而美丽的眼睛,却又偏偏都盯在陆小凤的脸上。
陆小凤的脸已经烧了起来,不是害羞,是吓的。这四个女人一看就都是江湖女子,西门吹雪又怎么会放她们进来?莫非西门吹雪也过不了美人关,还是他出了什么事?
陆小凤洗澡的地方,本是个厨房,外面有个小小的院子。院子里有棵白果树。
夜色清幽,上弦月正桂在树梢,木叶的浓荫挡住了月色,树下的阴影中,有两个人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一个长身直立、白衣如雪,另一个芝兰玉树、红衣如火。
白弦道:“你为什么不拦着她们?”
西门吹雪道:“陆小凤也许会喜欢。”
白弦:“……”
西门吹雪难得又解释了一句:“她们并不是陆小凤的对手。”
白弦瞪圆了眼,难以置信道:“你以为穿了衣服和没穿衣服是一样的吗?”穿戴整齐的陆小凤和光溜溜的陆小凤武功完全不是一个级数的好吗!
西门吹雪想了想,坦然道:“是我考虑不周。”他转身,往陆小凤那边去了。
白弦:“……”
白弦仔细想了想,觉得如同峨眉四秀这样的女人应该不会那么容易死光,如果他现在出现在她们面前的话,到底是白少侠还是白姑娘实在不好定论,于是他英明地避开了众人,给花满楼留了条子,独自去找霍天青了。
苗疆的规矩大异于中土,白弦所在的教派并没有教主,最高的人是大长老,
拥有类似远古时代祭司一般的权力,圣子就是下一任大长老。
简单来说,那根本就不能算是一个教派,仅仅是一个寨子罢了,而大长老和圣子作为距离信仰最近的存在,肩负的更多是指引和教导的责任。
但他们和另一个在中原也有一定势力的教派是牢不可破的合作关系,那一个教派的教主和寨子的大长老平起平坐,甚至白弦本身也被那一位教主收做了义子。
因而他能够调动的东西虽然不多,却也不少。
上好的车,上好的马,上好的吃食。
白弦赶到珠光宝气阁的时候,没有惊动任何人。
在这一路上,白弦脑海中已经演算出关于霍天青在这件事中可能扮演的七种角色,可惜现实并没有给他猜谜的乐趣,而是很快推翻了其他错误构想。
霍天青正和上官飞燕在一起。
金童玉女,珠联璧合。
白弦离得并不近,只能隐约瞧见两人亲密地说了些话,而后上官飞燕走了,霍天青则转身向灵堂走去。
阎铁珊死了,他的丧事自然由霍天青来操办。作为一个太监,阎铁珊并没有儿子,他的基业自然要由生前最器重的霍总管来继承。只不过,若是阎铁珊知道霍天青在他的死亡中也出了一分力的话,不知作何感想呢?
江湖凶险,恩恩怨怨,情仇纠葛,本就说不清道不明。
白弦叹了口气,霍天青是“天禽老人”的儿子,在武林辈分很高,利用价值也很大,只可惜容易被女人左右……这样的棋子,一时得用,时间长了只怕会反噬其主。
他摇摇头,一点金芒从手心飞出,落在了霍天青身上。
黑暗中,有剑气冲霄。
霍天青已经离去,如今在灵堂中的,是西门吹雪和独孤一鹤。
或许是严独鹤?金鹏王朝的旧臣,如今的峨眉掌门。据说当今七大剑派的掌门人中,就数他的武功最可怕。因为他除了将峨嵋剑法练得炉火纯青之外,他自己本身还有几种很邪门、很霸道的功夫,至今还没有人看见他施展过。
西门吹雪对上独孤一鹤,即便是已和霍天青交手的独孤一鹤,胜负依然在五五之数。而独孤一鹤,有足够的理由杀了西门吹雪。
白弦不能赌,也不敢赌。
因为有些东西,但凡输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风吹白幔,灵桌上的烛光闪动,突然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