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二人行至湖边,见那湖面波光粼粼,但湖心一处却对比周围浅蓝色显得尤为幽深,似乎是个洞穴。
“师弟,你水性如何?”
陆冕面色一红:“以前在村子里摸过鱼吃,水性尚好。”
我心中不由又嗤笑一声,但故作欣喜道:“那太好了,可以前去一探,我隐隐感觉,里面必有秘宝。可惜我水性不佳,不能同你一道了。”我轻轻蹙眉,做出遗憾表情。其实哪有什么秘宝感应,反倒是隐约听见那洞内有妖兽鼻息之声,若是能将那傻小子引入洞中,再惊动那妖兽将他斩杀,也倒是一劳永逸了。
我心中冷笑,自是不能露在面上。
陆冕点头道:“是,师兄,我一定好好探查,将秘宝取出来给你。”
我微微一笑,伸手轻轻抚摸他脸颊:“不必,若是真能找到,就是你的机缘。我不通水性,注定与洞中秘宝无缘。你且早去早回,若洞中有妖兽看守,打不过就罢了,不可恋战。”
陆冕在我手碰到他脸颊时,身子微微一僵,长睫轻轻垂下,人也显得更加讷讷无措起来,只是呆呆望着我,竟一时忘了说话,好一会才用力点头,眼神竟十分认真:“师兄,我一定会变得很厉害的,等我将来有一天也有了本事,必不会叫那萧轲再招惹你!”
我自是不可能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一个就要陨落的修者而已,还谈什么今后。
可惜,我竟错了。
我在湖边守了三天,本已料定他三日未出湖,就算憋也要憋死了,只怕已被湖中妖兽分食殆尽。正准备离去,却见湖心汩汩冒出一阵气泡,接着便露出一个湿漉漉的脑袋来,正是陆冕那厮。
我心中震惊,这遮天秘境虽是二阶秘境,但其实我早就暗中打探过,这里多为六阶以上妖兽,对个初级弟子十分危险,若是单枪匹马迎战只能九死一生,更何况是在水中。
陆冕见我在湖边呆立,连忙游了过来,他有些吃力地往岸上爬,我连忙缓过神来过去扶他。
陆冕浑身几乎没有一块好皮肉,翻开的血肉被泡的有些发白,已经不怎么流血。浅的伤口几乎成了淡白色,深的伤口几乎深可见骨,而此刻也肿胀闭合起来。
陆冕奄奄一息望着我,仰面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间或咳嗽几口血水。我便在他旁边给他用灵息舒缓经络和灵盘,而待我探到他灵盘时几乎难以置信,他的灵盘我曾窥探过,不过手掌大小,而今却已经是桌面大小了,再加上他是圆满无缺的天盘,此刻虽灵息微弱,明明暗暗,却也令人不由眼红暗恨。可恶,这番历练奇遇必是我的,如今却叫这贱人得了便宜!
我勉强扯了扯嘴角,强压下心中愤恨:“师弟可是在湖底有所奇遇?为何如此伤痕累累?”
陆冕听到我的话,紧闭的双眼微微张开,长眸依旧沉静。
陆冕望着我微微一笑,又是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师兄,你一直在等我吗?想看着我……”陆冕不知为何话音一顿,“出来吗?”
我微微一怔,总觉得这句话略有些意味深长,几不可察地皱皱眉,但还是耐着性子和颜悦色道:“当然啦,你都不知道,你在下面这三日,我好生担心你……”说着,伸出手轻轻抚摸上他脸颊,脸也凑近些,故意轻轻贴在他身上,“师弟,你在湖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快同我说一说……”说一说,你这乡下小子是如何死里逃生抢夺了我的机缘的。
“师兄……”陆冕微微垂下头,露出白皙脖颈,眼睛看向一边,“你、你离我太近了……”
我闻言稍稍退后,仍是不死心追问道:“好师弟,快同我说说。”
陆冕不知为何,脸色竟有丝阴郁,沉默半晌,喉结动了动,抬起头来,微微露出一个淡淡笑容:“师兄这么好奇?”
这问题问得我有些措手不及,陆冕向来对我言听计从,我说什么二话不说便是什么,何时有过反问我。
“我……我不过是担心你,若是那妖物未死,或者你身上受的伤有什么怪异之处,我及早知道,也可以防不妥。”
陆冕微微一笑:“原来如此,别人只怕会恨我抢走机缘,只有师兄对我好。”
“怎、怎么会。”我微微别开眼。
“那湖底是一只黑蛟,守着湖心一个秘宝洞窟,我同黑蛟厮杀三天,总算死里逃生。”陆冕说得云淡风轻,我却听得心惊肉跳。
遮天秘境的千年黑蛟我是听过的,应是这秘境中最厉害的妖物,之前入遮天秘境的修士不少就是陨落于这妖物之手。但这黑蛟向来行踪不定,谁知道这般巧合就被陆冕遇到。这黑蛟几乎相当于一个大圆满的五阶修士,他一个凝神初阶,不现在约莫已经三阶了,但尽管如此,也远远不是黑蛟对手,如何能够从黑蛟手下逃出生天呢?
“那黑蛟可还活着?”若是没死,那可是后患无穷,难保带它休整之后不会追杀我俩。
“师兄放心,那黑蛟命数已尽,不可能再威胁我们了。
我松了一口气,抬眼再看陆冕,却发现他身上伤口竟然逐渐愈合,刚才那些较浅的伤口几乎已经愈合得只剩一条白线。
“你……你身上……”我几乎说不出话来,只能攥住他手臂睁大眼睛。
陆冕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的伤口,微微一笑道:“师兄,我一直是这样的,不然,我也不能活着出来了。”
也就是说,他这三天在湖底反复受伤,但是凭借着这般逆天的愈合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