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衣知道自己的目标,但是却不知道怎么才能追上侯府的人,这是连打听都不能的事情,所以他是真的在漫无目的走着。
此去路远,他知道盘缠的重要性,在侯府这些年他的月钱分文未动,积攒下来也有了几百两,他不是这里足不出户的古人,他知道此时各地货币不互通,因而他并没有图省事去兑换成银票,当然这么多银子带在身上不说招风也足够累死他,所以在很早之前为了储存方便他就去换成了金豆,本来他是打算跟着侯府的人一起因而也就拿了小半积蓄,现在剩他一人这钱能不能撑到找到楚袂还很难说,原本就是把钱袋贴身缝好,现在更加留心提防扒手。
楚衣觉得肚子饿了,从昨天到现在几乎是粒米未进,他四下看看找了个饭馆进去,打算吃一顿再买些干粮路上吃。
吃完饭装好馒头楚衣赶紧离开,他从进门的时候就发现有人在看他,一直到他离开那目光都没有撤走,他心里有些担忧。刚出了门口肩膀就觉得被人拍了一下,他连忙回头,瞧见一个体格壮硕的虬髯大汉,还未等自己开口询问,那人大着嗓门就说:“小兄弟,我看你只身一人,这是要去哪里?若是顺路,我们不如做个伴,路上也好照应。”
楚衣本不想理,可听这话倒也不是危险分子,这些年因为运气好很少接触到原来那些人心险恶的事情,但是他脑子里一直绷着一根弦:防人之心不可无。回答的也就能减则减:“我下南洋。”这个时代,很少有人出远门,更别说远渡重洋,这么说,应该可以不漏痕迹的甩掉他了。楚衣在心里这样盘算着。
果然,那大汉一顿,才笑道:“哦,那倒正是南辕北辙呢。小兄弟一个人?”
楚衣暗暗松了一口气,心里想着古时候果然民风淳朴,自己真是小人之心了,不过他还是警惕的表示有人同行。大汉却一脸不信的样子:“那怎么就你一个?”
楚衣从来就不是个擅长跟人绕圈子的人,他心里计算了一下分量,说:“我走散了,这会正要去找他们呢。”
“哦。”大汉了然点头,没再追问怎么掉队这类话,而是拉着楚衣往外走:“我知道有个地方有人常常下南洋,你跟着他们还能早点找到同伴。”
楚衣被拖着走了两步才明白这人是想带自己去找能带他去南洋的人,当下就万分感激的说:“多谢大哥!”
楚衣兴奋的跟着大汉走,心想着自己也算好命,遇难总能呈祥,每每都有贵人相助。那大汉憨憨的笑着,伸手搂住楚衣的肩膀,熟稔的聊了起来。
可是走了一会儿他开始纳闷了,怎么净是转着弯走,明明有些地方可以直通过去,这大汉却带着他绕了几条胡同才到,楚衣越想越不对劲,他装作整理鞋袜,从那人手臂里矮身退出,站住不动了喊前面的人:“大哥,我看我还是自己慢慢去找同伴好了,不劳烦你了。”
大汉转过身要拉他,一边说:“前面就到了。”楚衣躲开他的手,往后倒退着说不用,眼见大汉追上来,他连忙正了身子拼命往回跑。
拐角出来一个人,楚衣没留神撞了上去跌倒在地,大汉追上来抓着他的衣领提起人,楚衣奋力挣扎,好不容易脱身,冲着那个撞到自己的人就去了,他不管那个是谁,现在是他唯一的救命草了,他只能拿命赌一次了!
绕到那人前面楚衣愣了,这是个外国人啊。
没时间让自己再想对策了,那个大汉已经在跟前了,楚衣脑子里闪过一个英文名字,十八年没用过的abc在脑子里飞速跑过,他先用那个大汉能听懂的中国话大喊一声:“戴纳,你怎么在这里?我终于找到你了,其它人也在附近吧!”顾不上眼前这个外国人满脸的迷茫,楚衣瞟了一眼那个站在原地不再前进的大汉,心里知道起作用了,然后用英文跟眼前人打商量:“是这样的,后面这个人图谋不轨,你也看到他对我穷追不舍了,我……”楚衣一时想不出什么好借口,本着快速逃生的原则,开始对大汉进行诋毁:“他是这一带的地痞,想抓我回去,回去,那个……”楚衣再次郁卒,中国人很容易就明白“相公”的意指,但是用英文表述出来就不是这个味了,干脆就说:“e! (他想□我!)”
感觉到对方明显的一震,楚衣心想这不是恐同分子吧,自己不至于这么倒霉吧,难道好运气都用光了,从少爷丢了那一刻起自己就要一直倒霉运了?
不过,在对方正式拒绝帮助自己之前,还是要尽力寻求帮助,楚衣继续结结巴巴的用英文说:“请你假装我们是认识的,带我走,事后我会给你很多报酬!拜托拜托!”
外国人犹豫了,那短暂的几秒让楚衣以为时间都停止了,然后他听到一个动听的声音说着标准的英语,带着中世纪的骑士般的优雅:“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楚衣惊讶的张开嘴巴,要不是那个大汉还在一边用探究的眼光看着他们演戏,他真想放声尖叫,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巧合成这样他宁愿相信这是上天的安排!他相信,从古至今没人比他更相信鬼神的存在,没人比他更虔诚的在庙宇里祈祷,在发生他灵魂穿越这种事情之后,无论他原先怎么坚持无神论也没用了。所以他现在相信这就是神灵安排的。
说到这个名字,楚衣会记住是因为它属于一个不知名的地下乐队的成员,一个跟眼前人有着同样金黄头发的男人,爱尔兰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