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愿意站在我的立场来感受一下吗?」片刻后,凌卫凝重地问出这样一句话来。
他的眼神和往常很不一样,有些决断性东西藏在里面,让凌涵心里紧了一下。
考虑到自己的措辞也许有些过分,凌涵放软了口气,「哥哥……」
「什么单纯、好看、漂亮、可爱,什么比小孩子还脆弱,换了你是我,会喜欢这样的形容吗?也许我在某些方面确实比不上你们,但我也是从小在正式军校受训的男人。你说要让我成长为强者,所以就算知道有危险,也支持我参加镇帝特殊考试,那么,」凌卫咬着洁白的牙齿,「凌涵,请身为长官的你也坚定一点,让我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面对这样精彩的眼神,要说出拒绝的话太困难了。
可是凌涵不得不抓紧自己被情感动摇的理智。
王宫的复杂远超常人想象,单独放进去,而不能全盘掌握局势,从中加以保证──这种想法让他感到极度不安。
何况,修罗家的佩堂也受邀参加了宴会。
很快斟酌过后,凌涵还是摇头,并且态度更加坚决,「不可以,你必须和我待在一起。」
「不,我不能再让凌谦待在军部,我要去见女王陛下。」
「凌谦那家伙多少还可以撑……」忽然,凌涵的声音停住了,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手举起来,一把攥紧胸前的军服。
过大的力度让挂在上面的闪亮军徽刺穿他的掌心,鲜血涌出来。
「凌涵!」凌卫惊叫一声,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凌涵。
凌涵间断片刻后,才有重新呼吸的能力。
「没什么……」他逞强地想站起来。
嘴唇发紫,力不从心的样子,让凌卫更加惊慌。
他把凌涵手腕上的通讯器取下来,遥控蝶式房车把车门打开,扶凌涵在后座躺下。
「是哪里受伤了?」
「还好。」凌涵轻轻呼吸着,手还停留在胸膛的位置,很明显,那里是受到袭击的地方。
凌卫把他的手披开,看清楚那是被军徽锐角刺出的皮肉伤,唯恐凌涵是受到远程暗杀型武器的伤害,凌卫还是解开了染到血迹的黑色军服,把衬衣左右分开。
结实的胸膛强壮宽阔,并没有任何伤痕。
「为什么会这样?」
「不是我。」凌涵苦笑。
凌卫立即明白过来,「他们在对凌谦动手吗?」
「可能是不能留下伤痕吧,不过,以凌谦的身份,他们是不敢轻易把他弄死的。」
肝肠被猛然剧烈地拉扯,凌卫露出刀割的表情。
自己的一时莽撞,不但害苦了凌卫,而且也带累凌涵。
如果不是自己的错失,像凌涵这样的人,是无论如何不会让敌人有机会这样整治自己的。
「那天早上,让内部审问科的人把凌谦带走时,你已经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的吧?其实,应该让他们把我带走。」
「现在不是提这个的时候。」凌涵打算从座位上坐起来,但突如其来刺痛又一次直击心脏,他别过脸力图掩盖痛楚的表情。
不过凌卫还是看得一清二楚。
「对,现在不是说废话的时候。」凌卫瞥了一下时间,把凌涵的通讯器戴在手腕上,从后车厢出去。
「哥哥,你要干什么?」正努力稳定呼吸的凌涵,忽然发现车门被关上,「凌卫,我命令你立即给我过来。」
话音落地时,车窗也被设定为严格关闭。
「滴」地一声,房车内空气自动循环系统打开了,后车厢成为与世隔绝的临时密室。
「给我把门打开!」凌涵生气地低吼。
声音无法传出处于封闭的后车厢,他愤怒地一拳打在玻璃上。
具有防流炮强度的高纤玻璃纹丝不动。
考虑到凌涵的安全,凌卫一不做二不休,把房车遥控移动到王宫停车场的最上层隐蔽处。
「哥哥会尽快来接你的。」知道凌涵这时候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不过还是简单地交代了一句。
事后凌涵定会大发雷霆,不过,等以后再担心这个好了。
凌卫对身上的军服稍做整理,快步走向威严高的王宫正门,把准入证递给警卫。
礼貌地微笑,「从这里到达宴会厅有七百米距离,您最好跑着过去,现在离宴会开始仪式还有不到五十秒的时间。」
凌卫万万没想到,生平第一次参加王宫,竟然飞跑着去。按照警卫队长指示的方向,在王宫禁苑中放肆地不顾一切地奔跑,如果不是遇上如此特殊的事情,总是严格遵守纪律的凌卫绝做不出这样疯狂的事情。
一路上无暇理美轮美奂的风景,眼睛直盯着高高矗立的尖塔顶上飘扬的王宫徽旗,几乎在一刻以后,他旋风一样闯入富丽堂皇的宴会厅。
这是极为引人注意的亮相。
几乎在踏入宴会厅的那一瞬间,凌卫就吸引了所有人好奇的目光,因为宴会即将开始而正屏息等待的宾客们,霍然把目光投向出现在宴会厅大门的年轻军校生──他身上似乎带着一股绝迹甚久,令人怀念的生命力,毫无预兆地闯入所有人视野。
凌卫是唯一跑着进来的受邀客人,也是唯一穿着蓝色军校服的人。这是在最高等的王宫宴会中绝少看见的服色。
一段来说,纵使有军校生参加王宫宴会,至少也穿着白色的象征将军嫡系子弟的征世军校校服。
「卫霆!」有人小声惊叫一声,随即完全隐没了声音。
感觉自己莽撞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