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是什么,在他二十几年的人生中,他一直扮演着的这种生物,一直是如此的脆弱。但是十六夜无疑打碎了他的自欺欺人,糅合在她柔弱身躯中的是连吴琛也无法理解的坚韧和执着。而这些,也是对他的最大嘲讽。
无法理解这种感情的他,到底是一种什么怪物呢?他竭力披上的人类外皮,终究是虚有其表——因为即使是面对着将死的十六夜,他的内心深处,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握着十六夜的手,他连劝慰的话也无法说出。获得四魂之玉的方法有太多种,他完全不必选择成为城主这种繁琐费时的手段。但是十六夜在这里,十六夜是这里的公主。他只是希望,能够给她应得的荣耀和尊严。
可是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促成了十六夜的死亡而已。在看着他接过城主宝剑的那一刻,十六夜仿佛卸下了所有的重担,温柔地向他露出笑容。
四魂之玉无法实现她的愿望,但是死亡却可以。
所以,吴琛无法挽留她,只能看着这具脆弱的躯壳一天天衰败下去。这是吴琛第一次体会到即使是变成另一个人,体会完全不同的人生,也不能够完全的随心所欲。
在这些世界里,他可以顺应本性,尽情地追求力量、沐浴鲜血,但终究还是有那么一件事情,他给自己规定了一条底线——如果有人发自内心地对他付出善意,那么,他必将回报它。就算是披着人类的外皮垂死挣扎也好,这是他自己制订的,身为人类的规则。就是凭着这些规则,在他二十几年的人生中,除了他的弟弟吴泽以外,还没有人发现他的不同。
即使如同机械般冰冷,这也是他不放弃身为人类的自己的证明。
吴琛在黑暗中露出温柔的笑容,他轻抚着十六夜的头发,弯下腰将自己的脸贴着她的侧脸。已经长大的少年如同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一样,仿佛他靠着的这个人就是他最大的信赖和依靠。
“母亲,我给你唱歌可好?”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有点短小,正好断在这里,再加上别的内容就别扭了。关于犬夜叉拔出铁碎牙的问题下文会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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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犬夜叉4
十六夜去世之后,吴琛很快地离开了。
对于吴琛而言,那个温柔美丽的公主,才是这座城池存在的全部意义。公主已经不在了,那么“城主”当然也是多余的。
事实上以吴琛的本性而言,会被拘束在一个地方那么久,就已经是一件超乎常理的事。他所要走的道路,从来都是用鲜血浸润。
拿到铁碎牙的半妖,就如同找寻回自己所缺失的半身一般。虽然在最初的时候包裹着抗拒妖力的结界,吴琛却无比清晰地听到了来自铁碎牙的呼唤。
那是源自血脉、源自灵魂的波动。
银发的少年微微一笑,撤去了手上的妖力,将它握在手中。
找回自己半身的,可不只是犬夜叉而已。在那个到处充斥着血继限界以及各种忍术的世界里,有着这么一个存在——不需要任何查克拉的辅助,那个人的背影,就足以让面对他的人陷入无尽的绝望。
这是纯粹的刀术,不,应该是杀人术的才对。
银发的少年深吸了一口气,垂在身侧的左手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他不自觉地弯曲手指,仿佛握着一把虚空之刃一般。这是犬夜叉,不,吴琛在那个现实的世界一直封印起来的东西。
没有实体,只存在于幻想中的刀刃,饮下千人、万人的鲜血所铸造的刀——吴琛称之为,时雨。
刀即是刀术,刀术即是刀。
忍者中从来不缺少天才。但即使是吴琛,也没有想到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忍村中会有人抱有这种疯狂的想法。
当然,要实现这种想法的代价是整个忍村所有适龄儿童的死亡。这种不但作用于ròu_tǐ而且作用于精神的改造,至今为止也就只有吴琛一个成活体罢了。
也许对于任何一个见到了当时场景的人来说,那都是一副地狱的画卷吧。
而当吴琛能够停下来的时候,整个忍村已经空无一人。只是即使身处这样的地狱之中,他的内心也异常地没有丝毫波动,甚至连惯常的酣畅感也没有。
倒在他脚边的人甚至看不清面孔,嘴角却带着疯狂的笑容。吴琛看了看手中一直无意识握着的刀,铁锈布满了刀刃,它甚至并不锋利。而鲜血却染满了整个刀身。
这就是时雨的魔力。理解了这一切的少年,身高甚至不及被他握着的长刀。他看着倒在地上的男人,忽然觉得有些惋惜——能够做到这些事的天才,说不定可以将他这个怪物变回人类呢?
可这些也不过是假设罢了。吴琛看着自己颤抖着、扭曲着的左手,露出了笑容。
“是吗?你也跟来这个世界了啊,时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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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的少年坐在高高的悬崖之上,任由晨风吹动一头银白的长发。四周空无一人。
跟在父亲身后的钢牙注意到,即使是那个名叫犬夜叉的半妖的部下,也很有有人敢于直视那个身影。他抬头望了望,只看见一个挂着笑意的侧脸,与普通的俊美少年并无多大区别。
他暗自撇了撇嘴,不明白父亲怎么会决定投靠一个半妖。
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吴琛回过了头。钢牙注意到他腰间随意地别着一把长刀,从外表完全看不出来那就是名刀——铁碎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