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近南的府邸离王守仁府约也不是很远,约七八里,吴立仁访王守仁不遇,紧接着便径直向陈近南家中走去。吴守仁心中热血荡漾,不禁脚下步伐也加快了许多,过了好一会,终于走到了陈近南的府上。
敲开门后,那小厮见到是吴立仁,有些吃惊,慌忙说要去禀告,吴立仁阻止了他,只是让那小厮带着自己走到了陈近南正在议事的房间中。
那房间门半掩着,吴立仁在门外站定,听着里面激烈的讨论声。
“有教无类,凡我百姓者,皆当从教化;虽然太学之制已全,可是限制过多。若以官办学,令其有意习文者皆能受教,则天下必定贤才之士尽皆为我主所用,庶国有贤士,邦本自固,而世运日昌矣。”
说话的正是陈近南,他本是徐州大家族,却一心为了吴立仁着想,甚至没有考虑自己家族的利益是否会受到影响,陈近南的忠心,此时恐怕也已经是近于死忠了。
“近南此言大善。世之以儒学为尊,欲兴学校,先立圣庙,以孔孟之言教之,再因材施教,诸子百家,任尔选之,循序渐进,是为根本。”
这次是王守仁,听完陈近南的话,补充了一些。
“军师此言,甚合吾意。那学校之事,我自主持,圣庙一事,军师由你操劳如何?”
“非也,吾所学实杂,孔孟儒学之事,非施文贤不可胜任也!”
施世纶原本只是旁听,未曾想到王守仁将如此事情直接交给自己,他和陈近南王守仁接触时间长了,就感觉到自己受益匪浅,此时被王守仁点名,施世纶顿时觉得有些惶恐,“军师,此事非同小可,虽世纶却想为军师分忧,怕才疏学浅是会误了主公的大事。”
正在这时,吴立仁推门而入,笑呵呵说道:“文贤不必谦让,此事就由你来主持!”
这时,房间内几人才猛然意识到吴立仁在外面站了很久,几人连忙起身,一起向吴立仁行礼:“参见主公!”
这时,吴立仁才发现秦昭也在这里,连忙喊道:“各位起来吧,诸位如此殚精竭虑,实在是铭之大幸!我特备了一些薄酒和小菜,我们边吃边聊。”
吴立仁将酒菜拿出,才发现都已经凉了,他尴尬的笑了笑,就让下人拿去重新烫了。
吴立仁坐下,又让其他几人一起坐下,接着说道:“兴学之事,实在是功在当下利在千秋,既然几位提到,那就将这件事情办好。文贤,我看你满腹诗书,圣庙之事,你且来主持;先办郡学,择优而选,到时文贤你和近南一起主持。若成效不错,再兴县学,乡学,如此可使百姓不分穷富尊卑,皆有所学。”
“主公英明!”几人听完纷纷叹道。
王守仁忽然问道,“主公此来可有什么要紧之事?这天寒地冻之时,若有要事,可使人召吾等即可。”
吴立仁摇了摇头,“今日,本来心情大好,与貂蝉踏雪游玩了一番,时至傍晚,貂蝉以‘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相劝,吾深感其意,便携酒菜独自来此寻军师等,一来感念诸公之辛劳,二来也可与诸公多多学习治国安邦之道。”
众人闻言,不由得发出阵阵感叹,陈近南更是忍不住赞出声:“好一句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本以为貂蝉姑娘只是姿色绝佳,未曾想到见识也这般卓远,主公有貂蝉,真如齐宣王得钟无艳。”
“咳咳,陈主簿,钟无艳岂能与主母相提并论。”秦昭轻轻提醒了一下陈近南,陈近南此时也觉得自己的比喻有些不恰当,只能对着吴立仁尴尬地笑了笑。
吴立仁并不介意,“貂蝉得钟无艳之贤并西施之姿。外有诸公尽心竭力,内有貂蝉善加劝谏,铭何其幸哉!如此,大事岂能不成?”
“能得明主,是吾等之幸,吾等愿为主公效死力!”
吴立仁的一番陈词让在场诸人深深感动,纷纷起身,再次跪下,齐声喊道。
“诸公快快请起,今天在这里无主从之分,我们就来一起指点江山。”
这时,酒菜也刚好热好,下人端上来后,吴立仁便招呼大家一起坐下,同吃共饮。初始大家都还有些拘束,喝了几杯酒,看着吴立仁确实没有一点架子,众人也都放开了,一边吃,一边谈论着各自的见解。
过了一会,王守仁看着吴立仁,“有一件事,还没来得及和主公汇报。今天寿春传来消息,袁崇焕于前几日被袁术以叛国罪斩了。”
吴立仁虽然早已知道是这种结局,表现出来的也并没有一丝波澜,但是心中还是叹息了一声,“可敬可叹的一个对手!可惜不得其主!”
新来的施世纶和秦昭还不知其中原委,陈近南便一五一十,从蓟县城下吴立仁割袍绝义,到偷传密信;再到死守下邳,袁崇焕无功而返,为袁术所杀。两人听得颇为入神,听完后,忍不住叹道:“军师真是神机妙算,让属下佩服万分!”
王守仁笑着摆摆手,“吾屡次令主公陷于险地,此计也是缘于当时兵微将寡,无可奈何之事,而今主公麾下贤才良将愈来愈多,之后绝不可再行此计。”
“阳明运筹帷幄之中,便可破敌斩将,实在是吾之子房。”
王守仁连连谦让,接着说,“主公,前番你令我查实刘玄德三人背曹投袁之事,已有消息。听闻刘玄德曾劝曹操不要多行杀戮,出大军以伐陶谦;曹操不听其言,甚至有人疑心刘玄德与陶恭祖有私。刘备因此心中不安,便趁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