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等下要不要去给惠嫔娘娘请安?”胤礽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不用。”
“那你来我的毓庆宫好不好?你很久没有陪我玩了。”
胤褆一副很想去却又想拒绝的样子:“可是,我还有些事……”
“你又不用去给惠嫔娘娘请安,能有什么事?我最近新得了一把好刀,正想着让大哥瞧瞧呢。”胤礽拉住胤褆不让走开。
刀!胤褆双眼一亮,他犹豫了,最后还是抵抗不住想看刀的诱惑答应了胤礽的邀请。
下学后,大阿哥直接去了一趟毓庆宫。稍晚,有太监到延禧宫禀报,因冬日渐长,道路湿滑,太子留大阿哥宿于毓庆宫内,今晚就不回阿哥所了。
当夜,延禧宫内灯火一夜未熄。
4.正文 岔路
延禧宫
前两天刚下了一场大雪,给庄严的皇城添了几分素净。
浅紫色的宫装女子倚在贵妃榻上,手里正绣着一个宝蓝色的荷包,黑色绣线细经地描绘成一只展翅欲飞的雄鹰。
“娘娘,大阿哥来给您请安了。”身穿粉衣的宫女红霞挑开门帘,笑着对正在绣荷包的惠嫔禀道。
“快,快让他进来。”惠嫔放下手中的活计,一旁的老嬷嬷立即将她扶起来。
“胤褆给额娘请安。” 胤褆还没行完礼,就被惠嫔拉了起来。
“行了,行了,我们母子间这么多礼做什么。现在身体可好点?几日前听说你得了风寒,偏偏你皇阿玛怕你过了病气,就这么让你在阿哥所静养,我又什么都不知道,差点没把额娘急死。太医怎么说?身体可是大安了?以后吃食上有什么要注意的?还有,好端端的怎么会染上风寒,可是底下那些奴才侍候得不好?陆方,你说,你怎么侍候你家主子的?”不等胤褆说话,惠嫔像放鞭炮一样说个不停,还不时扶着儿子的肩膀上看下看的。
“奴才该死,请娘娘恕罪。” 胤褆的贴身内侍陆方见状,也不辩解,就这么直直地跪下来请罪。
“额娘,您不用急。儿子没事,只是发了一下热而已,是底下那些奴才太过大惊小怪,才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您看儿子不是好好的。” 胤褆任由惠嫔打量,笑着安抚她。
“没事就好。”惠嫔上上下下地观察完儿子,发现他只是瘦了些,精神气还是和以前一样足,心里也松了大半。然后转头盯着还跪在地上的陆方,“你这奴才,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我直接将你打发到慎刑司去。”
“是,是。”陆方磕头磕了好几下,才敢站起来。这一动,他才发现自已后背的内衫全湿透了。
两母子聊了些家常,胤褆更是说了些在兆祥所发生的趣闻将惠嫔逗得开心不已。过了好一会,惠嫔抚着衣襟下的小香囊,问道:“胤褆,我听说,你前几天又被太子留宿毓庆宫,是吗?”
气氛变得有些诡秘,胤褆沉默好一会儿,才答道:“是有这么回事。”
惠嫔顿时气不打一处出来,“额娘上次是怎么跟你说的,难道你都忘了?你是皇长子,论身份,论地位,哪一点比不过那个太子。他也不过就因为他那死去的额娘是皇后而已,凭什么就这么压你一头……”
“额娘!”胤褆急忙打断惠嫔的话。一来是因为如果这话被有心人听到了,惠嫔在康熙那里绝对讨不了好。再说,他也不想听到他的额娘说这些话。
被儿子这么一打岔,惠嫔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深深地呼吸着,等着心口处的那股怒气慢慢地平复下来。在深宫这么多年,她自然也知道有些话是不能说得太过明白。但她就是不愤,凭什么那个女人一进宫就是高高在上的皇后,自已却只是一个不得册封的庶妃?明明她的儿子是皇长子,却还要处处低那位二阿哥一头?论身份,她也是出身世家名门,哪点比不上赫舍里?结果,赫舍里的儿子刚满周岁就被封为太子,她的儿子却要向他的弟弟下跪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