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低下的青衣飞扬,伸出的手想要去碰触那躲藏在树干底下的狐,纤丽的容颜挂着魅惑人心的笑靥,恍如狐中之仙,兀然现世……
左羽少怔在原地,看着眼前这过于华丽虚幻不实的人,口中无意识般低喃而出:“原来是你……”太过艳美的容颜,不像是凡尘之物,匆匆一别,相隔的千里之遥,战场上厮杀敌人,不得存有半分杂念,丢弃才能战无不胜……
“本宫也没有想到,居然是你”曲声尽,宫弈棋转眸看他,嘴角挂着一抹浅浅的笑,一旁的少年听宫弈棋这话,微微蹩眉,扭头看向身后的两人:“你们先回去吧”
“切!”那边的两人冷哼,一甩袖纷纷走人,宫弈棋侧身,看着那两人远去的背影,踏入走进酒肆却并不入座:“南厉,可愿帮三哥一次?”
难得听见他对自己提出什么要求,那被他唤作南厉的少年微微一怔,继而笑道:“三哥有事直说便是,我一定全力相助”
“还有我~!还有我~!”不甘被人遗忘,小司绝两手拉住宫弈棋的衣服叫嚣着他也要帮忙。
宫弈棋垂眸看他,眸低闪过丝丝笑意:“我想出宫”
出宫,燕帝必然不许,但若是宫外值得信任的照顾自己不说,更有名医有机会医治自己身上的病疾,只怕不答应,也不行了……
清晨鸟儿鸣叫的声响隐隐从窗外传来,躺在榻上熟睡的人,总感觉一双想要把人看穿的视线直落在他的身上,让他浑身肌肤忍不住恶寒颤栗,混沌的大脑猛然想起那个灯烛明亮的夜,浑身猛然一震,宫弈棋赫然睁开双眼翻身而起,却见一身黄衫龙袍的男人此时正坐在自己的床榻前,拧眉看着自己。
“怎么了?做噩梦了?”见宫弈棋神色慌张,突然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燕帝关切询问。
“鹤……鹤望……”张口,好似习惯的吐出这两个字,声落,宫弈棋才想起这个人已经不在了……
燕帝轻叹:“是不是又梦见鹤望了?”
宫弈棋切切点头,眸中的慌乱之色,总是平缓不少。
伸手理理宫弈棋额边凌乱的发,燕帝轻声道:“今早左将军向朕请旨,说要接你去他府上小住一些日子,我本是不想答应,可听说左将军认识一名名医,心许可以根治你这病症”
左幙冶将军等人,在他受封为王的那日便已经返回了望京,朝堂之上,他们还曾打过照面,垂下眼帘,宫弈棋低声轻叹:“宫外也好宫中也罢,对我来说都差不了多少,父皇若是不想让我出去,那便回绝了左将军便是……”
燕帝定眸看他半响:“你说的就是心里想的?”
“这么些年,好不好我早都习惯了”宫弈棋轻叹,等于回答了他的问题。
垂下的手,想要轻轻抚过他的脸颊,却害怕又会像当年一样,一时冲动而将他吓着,最后燕帝起身,只得低叹一声:“出宫的时候带上韩明鉴,让他保护你的安全”
“父皇?”韩明鉴乃是四品带刀护卫,专职保护燕帝安全,可此番。
垂眸看着坐在榻上的人儿,燕帝轻笑:“韩明鉴身手不弱,有他在你身边朕才放心”
☆、第零二十章:夜行之人
得到燕帝的答允,宫弈棋准备妥当,第二日一早左幙冶父子便进宫接他,退去那一身繁重的宫装,换上了一身轻丝纱衣的人,黑发飘扬,更显得他殊色纤丽,一身空灵之气,宛如落凡仙人。
景棋宫门口,秦笥一身便装跟在宫弈棋身侧,燕帝双手负在身后,对一旁的左幙冶再三交代务必照顾好宫弈棋的身体,万不可出半点差错。四品带刀护卫韩明鉴也是一身的白衣黑带,赫然立于一旁,冷硬的面容似乎瞧不见情绪的起伏,一身过于刚硬的气息,反而压得秦笥对这家伙心中说不出的忌惮。
“去了将军府,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万别离开将军府,宫外人心复杂,要好好保护自己,便是出去街上也一定带上韩明鉴他们,知道吗?”
面对宫弈棋的出宫,皇后心中是一百个一千个的愿意,可是燕帝都已经同意了,她也不好执意反对,临别时,满□代得全是她对宫弈棋的不放心。
“母后放心便是,此去宫外只是于将军府暂住些许时日,并非一去不回,莫说将军府中高手如云,便是儿臣如今亦再非当日的孩童,看过了病自会回来”
鸟笼的开启,注定是那金丝雀的离去,好不容易圈养了这么些年,一松手,若是就此山高水远,谁能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