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上北心想,算了,老爷子对自己恩重如山,虽说不是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但也是一把米一把菜喂大的,就给老爷子喷两口吧!
“老爷子您睡,儿子我走了啊!”顾上北帮顾振安盖好被子,准备要走,不料却被顾振安一把拽住。
顾上北原本还想嬉皮笑脸的骂顾振安发酒疯,却不料听到顾振安开口,那声音,很稳,很沉,就好像顾振安没有喝醉。
“顾上北,这东北你要吗?”
顾上北背部紧缩,他敛眉,盯着顾振安看了好一会儿,他不敢开口,一瞬间顾上北有种恐惧,因为他无法确定,床上的这个男人说的到底是不是梦话。
倏地,顾上北手腕一阵疼痛,那种力道,浑厚强劲,顾上北迟疑道:“我若要,你给吗?”
床上的一时间没有动静,舒缓的呼吸着,看上去真的睡着了一般,突然,一双利眸睁开,醇厚的声音重重的击穿他的耳膜,“你要,我就给!”
顾上北看着眼前的男人,瞬间发现所有一切都被他安排好了,随后,顾上北用从未有过的严肃的声音回答顾振安:“要!”
顾上北要整个东北,这是他第一次,在这个领帅面前,流露出自己的野心。
“记住你今天说的这个字,你要为此付出毕生的代价。”顾振安松开顾上北的手,挥了挥手,“走吧。”
顾上北走在长廊上,晚风吹在顾上北挺拔的背脊上,丝丝凉意透到心里。
大概是懂了……
声色权谋,顾上北在一瞬间弄懂了许多,顾振安,这个东北军区最大的谋权者,在现在在将来都会为自己铺路。
萧玉淑在送客时,看到顾青砚步子有些虚浮,便上前说道:“大侄子是喝多了吧,我看你步子不大稳,要不就在府里睡下,不要回自个儿的公馆里了,反正你的房间还留着,收拾起来也方便。”
顾青砚微笑答道:“多谢婶子,我也没多喝,只是在叔叔那一桌上被酒气熏着了,自个儿还是清醒的,而且自己的司机已经来了,我也不好意思遣回去。”说完,咳嗽了两声。
萧玉淑看顾青砚脸色有些苍白,想起宴会之上顾青砚时不时的就咳两声,有时声音还急促异常,恐怕是得了风寒,“你都已经咳嗽了,这入秋之后晚风寒凉,要是此刻吹着风,明儿个又要病了,还是留下吧。”
顾青砚摇了摇头,“在车里没事,不会呛风的,时候不早了,婶子早些休息,多谢婶子关心。”
萧玉淑见顾青砚去意已决也不强留,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那行,就不耽误大侄子了,早些回去。”
顾青砚点了点头,说道:“前些日子去了广州,那边的新奇玩意儿挺多,我带了些回来,听说国外的脂粉做的特别细腻,青砚特地为婶子留了一盒,改日让人送到府上来。”
萧玉淑一听,来了神采,“多谢大侄子记惦,如此我就谢谢了。”
顾青砚坐上车,闭目养神,眼中浮现出那个女子一袭红色旗袍,昔日娇媚明艳,如今华贵雍容,不由得说了一句:痴儿。
☆、第七十四章 论西厢
顾青砚回到公馆的时候,就看见凤小楼穿着内衫站在门口,外面披了一件袍子,见到自己下来,便眉开眼笑的迎了上去,“先生!”
“怎么在这儿等我,这天风大,小心寒气入体。”顾青砚为凤小楼拢了拢衣衫。
“小楼无聊,等等先生还不回来,便来屋外走走,看到家里的司机开车去接您了,便来这门外等着。”凤小楼挽着顾青砚走进门,闻到顾青砚身上的酒气,“先生今儿个喝多了。”
“恩,元帅今天多喝了几杯,我也跟着小酌几口,有些醉了。”
“气派吗?”凤小楼好奇的问。
顾青砚宠溺的捏了捏凤小楼的鼻子,笑着说道:“自然是气派,你从前唱堂会没看过大户人家办寿宴?现在稀奇个什么劲?”
“京城里的大户人家都是前朝的贵戚,而元帅是马背上打天下的人,与他们都是不同的,我自然好奇,说起京城里的那些大户,我还不稀罕看!”凤小楼撇撇嘴,调皮的说道。
“你这孩子,就是傲气。”顾青砚和凤小楼走到屋子里,凤小楼一下子钻进被子了,搓了搓脚,笑着说道:“先生,其实外面怪冷的。”
顾青砚敛眉,“冷还往外面跑,小孩子就知道胡闹!”
“才不是胡闹呢!等先生回来怎么是胡闹!”说完,凤小楼一脚蹬了被子,两只白玉般的脚丫伸到顾青砚怀里,凤眸灵动一转,“都是为了等你,快帮我暖暖。”
顾青砚无奈用掌心暖着那柔柔软软的脚丫子,凤小楼没事调皮的蹬两下顾青砚,顾青砚一看这孩子有坏心眼,便挠了挠他的脚心,凤小楼霎时缩成一团笑的直不起身,“先生使坏心眼儿!欺负小楼!”
“让你皮!养你两年越养越回去了!就知道耍孩子心眼了!”
“谁说我就知道耍孩子心眼!我的功夫可从没荒废!今天还看戏文来着,本来有出戏还想请先生改改,可是等了你那么久都不回来……”凤小楼嘟囔道。
“哦?什么戏文?拿来瞧瞧。”顾青砚来了兴趣,“《西厢记》?这折戏可是词曲警人,满口余香啊。”
“词曲倒是好词曲,就是结局落了俗套,就想把它改了,看着才舒坦。”
“怎么个改法?这结局皆大欢喜,哪不好了?”
“俗!大俗!我觉得还是先前的本子好!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