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念君陡然便将方才脑海中那个一闪而过的念头重新抓住了,她有些失态地捏住了周毓白的衣袖,用了大力气的小手连指骨都分明可见。
“你、你是说,幕后之人并不是因为知道漫漫将来会嫁给你才用了浅玉姨娘做棋子,可、可能只是因为我但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后半句越说声音便越低。
“是啊,有什么关系呢?”
周毓白见她突然露出的窘迫,轻声低笑,伸手将她落下的一绺发丝别在耳后。
傅念君心里扑通扑通地跳得厉害,她心中有个想法,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她心道,若是说出来,他是不是会觉得她太过轻浮呢?
这般不自量力的
“你想到了什么?愿不愿意告诉我听听?”
他的话音语调极缠绵,傅念君竟在其中听出了几分引诱之意。
这家伙!
她红着脸将他推开地远些,她觉得自己都无法好好呼吸了。
她决绝否认:“我没有想到什么!”
周毓白笑了一声:“那我来说吧。是,会不会有一种可能,是在幕后之人的那一世,你,才是我的王妃呢?”
傅念君咬了咬唇。
她也想到了,但是她说不出口。
“看吧,这样就说得通了。”
周毓白继续道:“他向浅玉姨娘和你妹妹下手的原因不在于我,而在于你。”
他顿了顿:“否则,他为何那么多次想要杀了你?”
幕后之人的目标是打败周毓白,但是却又没有要他死。
几次三番流入险境的,都是傅念君。
相比而言,齐昭若一直安稳无恙,可傅念君呢,幕后之人对于傅念君的不肯放手,对于齐昭若的不闻不问,或许根本不是因为傅念君能够预知未来,而在于在他的记忆中,她是那个与周毓白关系密切之人,甚至可能做过一些事,让他觉得忌惮。
忌惮到他一旦发现这个傅念君不再是那个荒唐古怪的“傅饶华”,他就一定要杀了她。
傅念君心中咯噔一下。
她往更深一步地去想,那术士对浅玉姨娘说漫漫将来有贵不可言、王妃之命,可能正是幕后之人的打算
周毓白失败的那一世,长得很像自己的漫漫成为淮王妃,或许正是幕后之人促成的!
她先前的猜测,是将结果和原因到了个个儿。
周毓白见她脸色忽变,应当也是想通了。
他握住她的右手,包裹在自己手心。
“吓到了?”
他低低地询问。
傅念君摇摇头,舒了一口气:
“只是觉得匪夷所思罢了。”
是啊,当真是匪夷所思。
先前她已经觉得她脑子里那些念头荒谬了,可是周毓白说的,何止荒谬。
只是他却能将一切都这样清晰明白地串联起来,将傅念君无法解释地几个点全部都清清楚楚地解释了。
就算适才那一番话再不可思议,傅念君却渐渐地信了。
周毓白叹了口气,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还记得那个和乐楼的东家胡广源么?”
傅念君想起来了,“傅宁”
“是。”周毓白点头:“我怀疑,浅玉姨娘和你妹妹这事,是他下令做的。傅宁已经失去了在傅家做棋子的作用,便必须补一个上去,这是他的主人给他布置的任务。”
傅念君眼睛一亮:“他现在在哪?”
周毓白摇摇头:“不在京中但是你放心,一定会找到他的。”
胡广源或许是意识到自己暴露,躲了有段日子了,让张九承气得跳脚。
“好了,别想了。”周毓白对傅念君劝道:“我刚才说的话,总是无法证明的,除非现在就找到幕后之人,你们三个坐在一起平平和和地商讨一下。”
傅念君嗔了他一眼:
“胡说什么。”
“所以,既然无法找到证据来证明,索性便撒手别去管了,路是在人的脚下,永远往后看,如何能认清前方的路?”
傅念君笑道:“七郎好口才,什么样的话都能叫你说的这般有道理,总之你说什么我都是听你的。”
最后一句话,她自己说来都有些不好意思。
周毓白笑了笑,轻道:“果真是贤惠。”
说了这样久的话,傅念君怕他累了,问他要不要休息,周毓白却摇摇头,“再过一会儿,我们就下山吧。”
傅念君也觉得不能再多留了,她点点头:
“待我去向祝真人道谢之后”
而与此同时,两人在这里说着话,齐昭若却是依然坐在廊下玩着手里的石子,偶尔用它们去击打调皮的飞鸟。
他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他只想着,适才那两人之间只是短短的一个对视,他自己就无法融入进去。
这种无力感让他觉得很挫败。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他转过头,自然不是他想见之人。
是一身道袍,手拿拂尘,正含笑看着他的祝怡安。
祝怡安笑了一下,“齐小友眼中失望之色甚浓。”
齐昭若苦笑,“真人就不要取笑我了。”
祝怡安叹了口气:“凡尘之间,皆是痴男怨女,源自于心中妄念而已,齐小友若是有一天看淡了,自然心结可解。”
齐昭若笑道:“真人之语,仿佛是要渡我一心向道了。”
祝怡安只是微笑不语。
“回梦香助了傅居士有所得,只是却未必和齐小友有关了。”
齐昭若拧眉不解:“真人这又是什么意?难道不是真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