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念君的小手悄悄沿着周毓白的衣缝往上,在他腰际处拉了拉,想借此提醒他。
谁知他不动声色,却只是将她的手笼在手中,一起藏在了袖子里,就没有后文了。
这人……
眼看江娘子越走越近,傅念君微微挣扎了下,周毓白却转头朝她微微笑了笑,手指贴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两人几乎脸贴脸靠在一起,他的鼻息让人无法忽视,让傅念君的羞意一直从心底烧到脸上去。
这家伙分明是刻意的,他太知道利用自己的长处了,让人无法对他生气。
江娘子正转身,似乎已经打算离去。
这时候周毓白的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正轻轻地摩挲着傅念君的掌心,本来就蹲了这么长时间,他还这样不肯放过自己。
傅念君想躲,却避不过,猛然就觉得腰腿间一阵酸麻,控制不住微微后仰,周毓白眼疾手快,立刻拖住她的后腰,可是傅念君脚下依然发出了一声踩动枯叶的轻响。
那边江娘子狐疑大起,忙掉头走过来,傅念君暗道,这下可不好了。
她心里念头转得快,心想着若实在不行,她等会儿就一把将身边这个罪魁祸首推出去就是了,江娘子见了周毓白,想必也能脸红耳热一阵,最好意识涣散,不知今夕何夕才叫妙。
正当江娘子离他们还有三四步路时,突然从二人头顶的树上就蹿下了一只大猫,喵呜叫了一声,凶狠地落在了江娘子面前。
江娘子立刻被它吓得倒退两步,脸上露出惊恐之色。
正好这时宫人也在她身后唤她。
“娘子,娘子……皇后娘娘传召您……”
江娘子这才怯怯往后挪了几步,转头离开了。
那大猫见赢了,才懒洋洋甩了甩尾巴,得意地离去了。
等到人声远去,傅念君才被周毓白扶着站了起来,她有些恼怒地推开了他的手臂。
周毓白却依然是一副清淡高远的表情,好像刚才的事半点都没有放在心上。
就他会唬人!
“当心。”
周毓白担心她腿脚发麻,握住了她的小臂。
傅念君轻声说:“多亏那只猫。”
那只猫是舒皇后的爱宠,脾气大得很,平时就是见了周毓白也是爱搭不理的。
周毓白古怪地咳了一声,眼睛竟是往树上瞟了一眼,说道:“下来吧。”
傅念君愕然,他让谁下来?
话音刚落,单昀就从那棵大树上翻身跳了下来,朝他们两人拱了拱手。
傅念君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竟然一直都躲在这里……
那她刚刚和周毓白两人的种种行为,不是都被他看在眼里了?
傅念君当真是觉得无地自容,恨不得现在立刻消失。
那主仆二人倒是一贯的安之若素,单昀还说着:“郎君,娘娘那只猫和属下一起在树上待了这么久,扔下来的时机可还算合适?”
他还被它挠了好几道血痕呢。
傅念君:“……”
他们真够无聊的!
她转身要走,周毓白拉住她的手腕。
傅念君转身用手一根一根去掰开他的手指,说道:“殿下这是做什么?刚才他们说娘娘传召,若别人都去了我没去,这怕是不好说吧。”
周毓白笑道:“你别恼,单昀不是外人。”
傅念君根本不敢去看单昀的脸色,她现在只觉得自己在周毓白面前表现的,怎么都像个笑话。
“你、你放开我……”
她气恼地挣脱开他的手,转身跑走了。
周毓白有些留恋掌心的温度,心里不免也有点不豫,若是没那个江娘子的搅局,他还能和她多说一会儿话。
哪怕就是几句,对于现在连见个面都不容易的他们来说,也是极大的慰藉了。
“郎君,是不是属下说错了什么话?”
单昀一脸无辜地问周毓白。
周毓白望了他一眼,不答反问:“单护卫,你师父在世时,可有说过几时让你成亲合适?”
单昀小时候是跟着一个不世出的高僧学功夫的,他视师父如生父,时时谨记他的教诲。
单昀想了想:“师父未曾说过。”
“看来是时候了。”周毓白只是背着手施施然道:“也总不能不解风情一辈子。”
单昀张了张嘴,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跟着周毓白这么多年,竟然能听到他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
郎君果然是,变得太多了。
他望了一眼已经消失的傅二娘子离去的方向,不胜唏嘘地想,还不知以后会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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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移清殿中,周绍懿听说已经让乳母带去歇觉了,剩下的这些小娘子们,个个都重新梳洗打扮过,依然光彩照人。
众人也不知皇后与张淑妃谈了些什么,只觉得二人在她们身上的目光多有流连。
大家又坐下重新说了会儿话,主要由裴四娘和江娘子接话凑趣,如傅念君和钱婧华这般,只是应和着人群,想着快些把今日应付过去。
等到舒皇后赐了食,众人随意用过几口后,今日这场小宴才算是结束。
傅念君不由感概,那些十天半个月就进宫来的小娘子们,当真是好修养好耐性。
钱婧华在上车前拉住傅念君说话。
她严肃道:“念君,适才我总觉得舒娘娘和张淑妃话中有话,且张淑妃几次目光都留在你身上,你且当心点,怕是今日这场,不过是个开始。”
钱婧华也是个敏锐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