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巡的神情很激动,捏着手里的酒碗都发紧。 ̄︶︺a
单昀陈进他们也有点理解他这种复杂的心情。
其实他拉拉杂杂说一堆,就是两个意思。
一来吧,郭巡是舍不得弟弟长大,难以接受弟弟也快要娶妻的这个事实。
二来吧,他自己的感情事没着落,弟弟要先成家,他就是孤孤单单一个人,他这是在闹别扭呢。
别看郭巡这样粗粗壮壮威武雄壮的一条大汉,其实那心思,还真是挺细腻的。
单昀拍了拍他的肩膀,劝慰道:
“喝酒吧喝酒吧,有些事急也急不来的,在怎么着,我们这几个陪你呢。”
再说下去,他真怕郭巡当场抹眼泪给他看。
陈进也在旁补充道:“是啊,你也不用太伤心,看张先生,都六十多岁了,还不是没媳妇。”
张九承闻言忍不住咳了一声,提醒他:“老朽已经醒了……”
陈进:“……”
张九承坐起身来,几个小辈都依礼给他让位。
虽然张九承不讲究,但是他作为周毓白的幕僚之首,不肯住单独的院落用单独的下人,喜欢和他们这些大小伙子挤在一起,他们做晚辈的,该有的礼数还是该拿出来。
张九承没这几个小子那些心思,眼看着周毓白这个原本领头的光棍娶了媳妇就各种受不了。
他笑眯眯地举着酒杯和他们说:
“你们啊,跟着郎君用心个几年,往后功成名就,哪里还会操心这些,金钱美人,那可都是招手即来啊。”
陈进最耿直,不由回道:“张先生,您都这把年纪了,跟着郎君还是求这个啊?难不成那金钱美人的,您还有福气消受……”
张九承真是强忍住了脱鞋下来抽这小子的冲动,只瞪了他一眼:
“我当然不是!我是在提醒你们,先别想什么温柔乡美人怀的,大事就在眼前,别没得懒了骨头错过机会!”
这帮浑小子,脑子不好使,还听不懂人话,老是乱抓重点。
众人平日都很尊敬他,他们觉得能和周毓白的脑袋里的想法搭得上桥的,都十分厉害。
这位张先生自然是属于那厉害人物的。
当然,还有一位,就是新进门的王妃了。
所以他们很愿意听张九承在酒酣耳热之际的一两句提点。
基本在判断大事方面,张九承不会出错。
这里的几人都是周毓白的心腹,跟着他一起北上,知道他受伤经过的。
张九承也不用隐瞒,只“哼”了一声,晃了晃酒杯里的酒道:
“辽国使臣和西夏使臣不日就要进京了,今年是官家登基三十年的大日子,万国来贺,你们觉得会这样轻轻松松地过去了?”
郭巡来了劲头,接道:
“先生莫非是说,这是京里要出乱子了?”
张九承恨不得再脱另一只鞋抽他。
一个个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乱子乱子,唯恐天下不乱,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张九承白了郭巡一眼。
还是单昀跟在周毓白身边久了,比较聪明,他说道:
“先生是说,郎君的危险可能还没有过去……也可能,会引出更大的动静来。”
张九承叹了口气,说着:“你们虽是王府护卫,可确切来说是郎君身边的死士也不为过,他经历了多少事,度过了多少次危机你们也都有数,现在他娶了妻,说不定很快有小世子了,更是容易被人设计,你们啊,更得多当点心了!”
张九承是个目光超前的人,他也是为数不多能在这歌舞升平之际看出京城中暗流涌动的人。
他还有的话没说透,因为这几个小子也听不明白。
西北战局不利,西夏人厉兵秣马整装待发,不可能只放个空炮,而京城之形势更是牵一发动全身,远远地决定着西北战事和边疆安定。
前路艰险,到底有怎样难关要渡,张九承也说不好。
但是他知道一点,周毓白是绝对不会退缩的,而他们,也不能够退缩。
陈进不由叹了口气,“郎君确实过得辛苦,不知道几时才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张九承摸了摸胡子,说着:“老朽估摸着,也快了,也该是时候了啊……”
辛苦经营,看到结果的日子不远矣。
郭巡闻言点头,倒是很有信心:
“郎君都顺利娶到了傅娘子,这是个好兆头吧,我瞧着齐王殿下那位王妃,可及不上我们这位。”
“齐王……”
张九承念了一遍这两字,神神叨叨地若有所思。
单昀却不满郭巡总是将注意力放在傅念君身上,不由对他道:
“你还是少胡乱议论王妃的好,传到郎君耳朵里,当心让你接替郭达的职务,也天天去施花肥运马粪去。”
郭巡在自己心里暗暗嘀咕,郎君怎么会是这样小心眼的。
张九承此时却接话了,“郭护卫这句话倒是没说错……咱们这位王妃,可确实是不容小觑。”
怕是比其他几位王爷的妻子们加起来都要有作用。
张九承微微眯着眼,他考虑的角度是从幕僚出发,只是觉得周毓白娶了傅念君,无异在大事上得了一助手,不过喝多了酒的几个小子却不这么认为,他们纷纷把目光投在了他身上,眼神古怪。
郭巡心道,他都这把年纪了,他这么关注王妃,才叫不妥吧!
单昀咳了一声,打断这古怪的气氛:
“张先生的话我们都记住了。”
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