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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念君的两道目光犹如一对利剑,就这样直直地扎在了傅宁的身上。
他额头青筋暴跳,只觉得这傅二娘子真不愧从前传闻中出名的恶妇,淮王娶了这样一个妻子当真是可怜可悲。
他也不甘示弱地望回去,对傅念君冷笑道:
“傅二娘子成了淮王妃,自然架势不一般,只是天理昭彰,报应不爽,你们拿我娘在先,此时又说这样恐吓我的话来,莫道是打量着傅家门楣高,可以这样无法无天!”
钱婧华在旁看着,心里更加不齿傅宁为人,心道他竟拉得下读书人的脸面这样气急败坏同她们两个女子争辩口舌,可见先前那副样子不过是摆出的假清高罢了。
傅念君说:“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你无须如此大动肝火,今天既然打算把话讲清楚,不论是你,还是你母亲,傅家都不会欺你们半分,但是我问你,真相如何,你确定自己已经搞清楚了?别没的我在跟前就先耍起兄长的款!”
傅念君这话说得刻薄,傅宁一下就变了脸色,狠狠地咬着牙。
他见这女子既然把话都挑明了说,那肯定就是知道自己是傅琨所出了,可她怎么敢这样发作?就不怕丑事外扬,毁了他父兄名声和前程?
她自己还是七皇子的夫人,就不怕因为这事遭皇家厌弃?
他从没料想过闺阁女儿会有如此胆色,一时竟也噎住了说不出话来。
……
府里动静闹得这样大,其余几房自然不可能不知道,上一回这么热闹的时候,还是齐昭若的母亲邠国长公主带人上门来寻衅,这一回却是个宗族里名声不扬的后生小子,也敢来叫门了。
傅秋华坐在母亲曹氏身边绣花,不齿道:
“如今还真是什么牛鬼蛇神都能上咱们家门了。”
曹氏也听闻傅念君已经做主将人放了进来,心里狐疑,这是又要惹什么风波了。
傅秋华还在嘀咕:“那个惹事精,什么事都脱不开她,如今府里没个能顶事的,连六哥儿都晓得避风头,偏她一个出嫁的却要抢在前面。”
她就是觉得傅念君行事哪哪儿都不好,偏生却在淮王府没听说她过得不好,可见淮王是多纵容她。
老天没眼。
曹氏却有旁的主意,当即就收了手里的针线,说:“我过去看看。”
傅秋华一把拉住她,惊诧道:“娘你疯了?没事蹚这浑水干什么?”
曹氏素来就挺会明哲保身的,怎么今天魔怔了?
曹氏早有计量,从前她也没陆氏那等眼光,先结交傅念君这个会飞上枝头做凤凰的,但是如今不同了,少有人能欺压傅念君,就是邠国长公主再来,也得先掂量着傅念君的淮王妃身份。
所以她这会儿过去,不过就是充个长辈,希望傅念君能记她这份情,那么傅秋华的亲事,也不至于要这么一筹莫展。
她私心里面不同意宁老夫人的决策,还是想女儿嫁在京城里享富贵。
“你懂个什么。”
曹氏只瞪了女儿一眼,就匆匆要走。
傅秋华在后头直跺脚,只得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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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念君正与傅宁对峙,突然听闻三夫人曹氏来了,傅念君拧眉,立刻就揣摩明白曹氏的意思了。
她还能指望曹氏撑腰不成,不过是曹氏想着借此机会想与她示个好。
傅念君在心底冷笑,若是三房能一直看自己不顺眼下去,她也敬佩他们有风骨,如今看她这个淮王妃风光,却又转了态度,难免叫人膈应。
她心想,既如此,她也没必要特地给人留脸面。
“那就请吧。”
曹氏带着女儿到后头梢间稍坐,问倒茶的丫头今儿来闹的人怎生模样所为何事,丫头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只说是和傅琨傅渊父子都相熟的人。
曹氏打定主意,就理了理领子出去。
见堂中一个少年儿郎,眉目俊雅,气质上佳,一看便是个读书人,心里也诧异,这种人竟会是那上门纠缠的无赖?
她正要说什么,却见那少年郎扫了自己一眼,根本不放在眼里,只一蹙眉,说着:
“我是来寻傅相公和傅三郎的,不是来见贵府上各位女眷的,若是傅家拿不出个章程来,我便只得继续去衙门上状子了,再不成就去登闻鼓院敲鼓,我不信这天下间还没个说理的地方不成。”
好大的气性!
曹氏心道,也不知是个什么人物。
傅念君却是微微笑道:“我这婶娘也不是外人,我自然不怕她听,你说我家绑了你母亲,就是你告上御状我也不怕什么,只是官家亲审,问你我们傅家为何要捉你母亲,你该要如何回答?”
傅宁气得脸色发青,可以啊,他倒是第一回领教这女子的厉害,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把柄落在旁人手里的人却是反过来不怕受威胁的。
“自然是一五一十相告。”
他说道。
傅念君竟顺了他的话道:“好,那便一五一十相告,好好说说我爹爹当年是如何年轻fēng_liú,惹了桃花债,置了你母亲做外室,有了你以后又不负责任,导致你们母子二人流落在外,不得认祖归宗。”
她这一番话,听得曹氏心里翻江倒海的。
乖乖,这可真是一桩了不得的大事!
自己的大伯哥竟是惹了这样的孽债在外头,还任由私生子上门打骂,这、这可真是……
怪道傅家要放这小子进门来了。
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