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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柳枝和新芽回来,就见到屋里的灯黑了,两人奇怪:
“两位姑娘这么早就歇下了?”
等推开了门,一片黑暗中,她们却只觉得脑后一痛,立刻就不省人事了。
夏侯缨和傅念君扔了手里的瓷枕和瓷瓶,心里对她们歉疚了一下。
méng_hàn_yào不够,也只能这样了。
两人快速剥下了柳枝和新芽的衣裳换上,推开门闪了出去。
院子里的灯光不明亮,静得几乎听不到人声,两人快速到院门口,只见那两个契丹人已经歪在地上睡着了。
夏侯缨提醒过傅念君,这méng_hàn_yào本来也只够一个人的,现在给他们两个用了,难保很快就醒了过来,因此她们的动作必须要快。
白天的时候傅念君借口散步早就摸清了这驿馆的方位,她比之寻常女子认路的能力颇好,何况这又是事关生死的逃命之路,因此更加小心谨慎,当即拉了夏侯缨的手就奔向了路途最近的东侧门。
两人一句话都没有说,怀里却像是揣着两只小兔子,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夏侯缨虽然是江湖人,但是从来也没经历过今晚这种紧张的情形,虽然面上不显,但是心里却一样很没底。
傅念君的手刚刚摸到门栓,却听见身后草丛里一阵响动。
夏侯缨忍不住低呼了一声。
一个高大的黑影跌跌撞撞地钻了出来,说的是契丹话:
“什么人!”
傅念君背上的汗毛立刻倒竖。
她认得这声音。
这就是那个差点一刀砍了她们的凶狠契丹人,名叫努赫的。
是了,他厌恶汉人,杨知府的酒宴怎么可能会去参加。
傅念君是见识过他的武力的,一时拉住了夏侯缨的手,示意她不要动弹。
努赫喝多了酒,正是稀里糊涂的,可此时借着朦胧的月光一打量,还是能看清这是两个女子。
他啐了一口,随即大笑起来,然后用契丹语叫嚣着:
“卑劣的汉人女子,比母猪还不如的东西,等我先泄了火,再杀了你们才干净!”
说着就朝她们走了过去。
傅念君从第一天就知道了,这个努赫是个仇视汉人、心里扭曲的变态,偏偏碰上谁不好,却是碰到了他。
努赫朝她们扑过来,傅念君忙一把推开夏侯缨,自己侧身从他腋下钻了出去。
夏侯缨跌坐在一旁,虽然心中害怕,却也知道这个时候无论如何都不能大叫出声,否则她们今晚的行动就是功亏一篑。
但是别说他们两个是不会武功的弱女子,就是寻常两人汉人男子,都应付不了这个努赫啊。
他站在门口,就像一座大山一般。
傅念君咬牙,转身钻进了右侧的草丛。
白天的时候,她怕遇到突发情况,便将从厨房里顺手牵羊出来的一根儿臂粗的烧火棍藏在了这树丛中。
她只愿没有人发现。
努赫在她身后桀桀笑着,山一样的身躯就朝傅念君扑过来。
傅念君终于摸到了那根烧火棍,一转身立刻用尽气力转身就朝努赫头上挥过去。
烧火棍应声而断。
努赫根本没想到还有这一出。
傅念君半坐着,见到眼前的人影顿了顿,却没有像她预料的那样倒下。
她心中顿时凉了半截。
眼前的人似乎抬手摸了摸额头,随即就是暴怒,用契丹语大声骂着不堪入耳的脏话,立刻就以雷霆之势压到了傅念君身上。
傅念君躲避不及,被他压住了半边身子。
努赫嘴里带着浑浊酒气的恶臭扑面而来,让她忍不住作呕。
脸上有热热的东西滴下来,傅念君知道,是这努赫被她打破了头流下的血。
他的大掌一把掐住了傅念君的脖子,粗糙的手掌就像是最沉重的枷锁,立刻夺去了傅念君的呼吸。
她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恨自己身为一个柔弱的女子,面对这种最原始的暴力,却无半点招架之力。
傅念君尽量平复呼吸,一遍遍地压抑自己心底的慌乱,掌心里翻出那片被她藏在腰身处的利刃,在努赫再次骂骂咧咧俯下身的时候,用尽全力朝他的颈侧划了过去。
这利刃削铁如泥,傅念君感受到自己因为太过紧张,大拇指擦过利刃立刻流下的鲜血,但是于此同时,努赫的半只耳朵被她硬生生削了下来。
掌心里是一片**的黏稠。
努赫的大掌放开了傅念君的脖子,仰首大声地嚎叫起来。
傅念君知道,这一声嚎叫过后,很快就会有人过来。
她还没来得及下第二刀,努赫的右手就再次扼住了她的脖子,力气是刚才的十倍,甚至捏住了她的脖子将她的后脑勺往地上狠狠地掼下去。
饶是傅念君头底下是湿软的泥土地,也被他掼得眼冒金星。
可想而知,若是石子地,怕是她现在早就脑浆四溢了。
傅念君用尽最后的力气,把手上的刀刃掷了出去,落在努赫身后石子路的小径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傅念君被大掌死命扼住,神智渐渐迷糊。
她觉得自己快死了。
真奇怪,明明夜色深浓,她却似乎能看见眼前人眼眸里透出两道像狼一样凶狠的绿光。
“夏、夏侯……”
她却连完整的字都吐不出来了。
耳边只有这个凶恶的契丹人龌龊肮脏的咒骂,轰隆隆地似雷鸣一般。
不过就是须臾之间,就在傅念君觉得自己快死了的时候,伏在她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