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晟的视线却始终不曾从蒋青的身上移开,见他疑惑,只是嗤笑,坐过了一些,肩膀挨着蒋青的肩膀,道,“锋芒毕露是因为被藏在杂草中了,现在我周围已无人,有没有锋芒,已然不重要。”
蒋青无语,他怎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敖晟伸手轻轻抓住蒋青的手,道,“一会儿上朝,你随我去。
蒋青一皱眉,刚想拒绝,敖晟便笑了,“放心,不会叫人看见你的,我的屏风后面有一张玉床,你上那儿靠一会儿,只有我能看见你。”说完,便从一旁拿过一个金漆质地的食盒来,揭开了盖子,道,“我刚刚吃的,那帮奴才没告诉我你还没吃饭,先吃点,陪我上朝吧?”
蒋青伸手,接过了金盆,里面有几块糕点,就是普通的杏仁酥、桂花糕、小烧饼什么的,抬头看敖晟,略微吃惊。
敖晟失笑,“贵重的不一定是好的,我这个人念旧,念旧成狂,死了都改不掉的。”
蒋青拿着糕饼的手一颤,无奈地看了敖晟一眼,低头吃饼。
敖晟轻笑,给他倒水。
想来揭开车帘告诉敖晟已到内廷,请他下车的首领太监,刚刚好看到这一幕,惊得赶紧将帘子放下了。这太监叫文达,年纪不大,原本只是个受人欺凌的小太监,那天被打的时候,让敖晟瞧见了,敖晟问他,“他们为什么打你?”
文达当时并不知道眼前的人是皇帝,只是擦了把血,道,“他们要打自然会找理由,我不用知道为什么。”
敖晟听后,点点头,又问,“你恨么?要是有一天,你爬到他们头上了,会不会将他们都宰了?”
那小太监冷笑,“我要是有一天爬上去了,才不会动他们,看着他们每天担惊受怕,还要给我办事,这样才过瘾呢!”
敖晟听完了哈哈大笑,指了指他,道,“从今以后,你就是内廷首领太监,跟在朕的身边,陪朕一起,吓死那群奴才。”
直到文达第二天穿上了首领太监的官服,他的手脚都还在颤,不是因为怕,是激动,他现在才知道,什么是帝王……
文达早听说过敖晟心里有个青夫子,那是敖晟比天地更看重的一个人,今日一见……文达暗暗告诫自己,绝对要视这位青夫子,一如敖晟。
隔着帘子,文达说了一声,“内廷到。”
车马都停了下来,禁兵各自归位,回营的回营、留守的留守、巡逻的巡逻。
文达轻轻地挑起帘子,用所有下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道,“皇上,内廷到了,青夫子、皇上,请下车。”
四周的内臣们听后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都觉得文达是傻了还是疯了,竟然把皇上的名字放在了后面,这可是大不敬之罪啊。
不料敖晟却是哈哈大笑,拉着蒋青起身,在经过文达身边时,点头,“机灵,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