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迦梨指挥官会作何反应呢,哈哈哈哈。”毫无同情心的他们连自己人也坑得甚为快意。
这百来号人不一会儿便说说笑笑地爬到了对面河岸,赫伯特跪下来听了听地面,直起身击击掌,打断了这群终于可以释放本性的家伙们的欢笑声。
“快来了,做好准备。”
迦梨很快明白这种不对的感觉来自何处了。
与对方交手时,只要自己和下属们不首先动手,敌方都会以一种犹疑的“咦这个人怎么有点儿眼熟但我又不认识”的眼光盯着他们的头发飘忽一会儿,然后毫不犹豫地朝着其他人砍下刀去。
这说明了什么?
发色五官等体貌特征、武器样式、衣着上标明龙领主的徽记,这是战争对抗时判断盟友敌人的通用标准,排序有分先后。
对他们一致的闪亮金发会有这种反应,那只能说明一件事。
对方和他们的人有结盟。
但战斗至今他们根本没看到有任何成建制敌人像他们一样在阳光下如此闪闪发光。
那么……
迦梨不动声色地对属下们下达了汇合、转移到侧面战场的指令,对他们陈述了自己的发现。
“怪不得!”蒲德尔手握成锤重重在左手心打了一下,“我就说我们追的那支小队落在最后那家伙跑步的姿势怎么这么眼熟!梅特勒那个混蛋最喜欢跑到人眼前使劲扭屁股挑衅了!”
一时大家都忍不住窃笑起来,会关注这一点的也哪里不太对吧。
所以,那群头发灰不溜秋像泥浆水的家伙……是他们的同僚们吗?
那他们这是想做什么?
“他们似乎没有加入战局?跑哪里去了?”
看了看被偷袭后几乎一面倒的战况,迦梨果断下令,“往河边走,快!”
他们被引过来后,原本驻扎在此毫无防备的几百人简直就是块肥美的大诱饵,让人无法不动心。
诱饵这么大,想要钓上来鱼的鱼钩,又该是什么样的?
大地微微震动了起来。
“嘿,莱奈尔,你这个点子真是棒极了!”一个多何迪尔外,瓦尔多大笑道,“赫伯特平时居然都不带你出来一起玩!他真是太自私了!”
莱奈尔同样笑得灿烂,迎着疾驶时扑面的风答道,“万一把你们玩坏了怎么办!赫伯特这是为你们着想!”
除开赫伯特带领的一百来人,剩下的几十人赫然在此。
轻装的他们甩开步子,朝着原本的驻扎地飞奔而去;莱奈尔甚至还驯服了一匹斑马,舒服地省着脚力,不和这群训练有素的士兵比拼身体。
他们身前是成群结队狂奔的野水牛、角马、羚羊,还有鬣狗与狮群。
他们身后是熊熊的烈火,火焰飞速地吞噬着经过大半个旱季早已枯黄干燥得成为了最佳燃料的灌木草叶。
当初选中这处河湾扎营本就是看中了这里收缩成口的地形——盟友们觉得适合防守,他们却是觉得,这能加剧被冲击时各个点上受到的压力。
于是现在,被铺天盖地的火焰逼迫着向此地逃命而来的兽群,就像满月后的大潮,气势汹汹地袭击向河流入海时骤然收缩的窄道,波涛如雪崩袭来。
“天啊,那是什么?”正享受着偷袭敌人成功后高昂的士气,顺风砍瓜切菜的一人突然眯起眼看向来时的草原。
黑压压的一条线越来越近。
大地发出轰鸣,在兽蹄的蹂躏下震动着,即使战况最激烈处也无法忽视这种诡异的变动。
随着越来越多人的惊呼,他们终于停下了彼此厮杀的刀剑。
兽潮仿佛天谴席卷而来。
“快走!往河边跑!不要被它们追上了!”终于有个清醒些的家伙吼了出来,众人一时也分不清敌我,没命地向着河坎狂奔而去。
海勒舔了舔嘴唇,居然还有闲心发表评论,“谁放了这么大个鱼钩,简直像是龙的威能!这不会是什么胜利前的最终考验吧!”
河水虽然不算深也不算湍急,依然不是可以随便找一处就能走过去的。
先下水的迦梨一行很是费了把劲儿,才勉强把一脚踩进深处的人都拉了起来,此刻他们堪堪到达对岸,望着足有三四米高的河坎,寻思该从哪里上去。
“要不要吊绳服务啊!一个金币一人次!先付先上!为了安全,速速下定决心哦!”河坎上探出了个表情相当之贱的人脸,众人定睛一看,正是梅特勒。
下面诸人顿时笑骂起来,赫伯特也趴在边上向下指引着他们找到附近唯一一处上来的窄路——临近水边的泥土并不夯实,站立其上很容易垮塌。
“快点儿上来吧,不然就上不来了。”他吼道。
有人想问为什么,但突然变大的水声让他们脸色一变,加快了攀爬的脚步。
兽潮冲撞上营地,好些刹不住脚的野兽被障碍物掀翻,又被后来者们无情地践踏。有些杀红了眼的、在之前战斗中受了伤跑得慢的,就被这群狂暴的野兽活生生踩进了地里。
跑得快些的人已经滑下了河坎,涉进水里,然而并不熟悉河道状况的他们很容易便一脚踩滑踩空了下去。没有队友扶持,水性不好的几乎是瞬间没顶。
越来越多的人跳下去后,把小小的一块河边滩涂挤得满满当当的,他们彼此警戒,手不离武器;彼此争夺想过河去,互相拉扯;又在看见落水者们的悲惨遭遇后畏缩不已,想要把别人推去探路或是干脆做那河底的垫脚石。
海勒仗着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