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雨峰吩咐道:“你先走吧,我和冉郁有些话说。”
骆雨峰还是那副平淡的表情,只是口气很严肃,小石头略微楞了下,乖乖走出去。
又搞什么,那么严肃装给谁看啊,心情本就不好的冉郁不理他。
骆雨峰关上门后说:“你到我房间在找什么?”
他怎么知道了,冉郁撇撇嘴,死不承认你耐我何?
“这张画,我是从下面卷起来的,而现在它是从上面卷起的。仆人决不会随便进入我的房间,还乱翻东西。告诉我进去干什么很难吗?或者你还是想偷东西?真的改不了?”骆雨峰面露怒色。
冉郁丢下笔,霍地站起来说:“我是进去过,但我没偷你任何东西,小爷还不稀罕呢!那你能告诉我你从前的身份吗?一个商人身怀武艺,还是外乡来的,来的时候还很有钱,这张画上用的绢是从黎国来的,价格不菲也就罢了,还只能在都城——长乐才能买到!你又是什么人,你不是也藏着秘密吗?为什么我就要说!”
骆雨峰没想到会被冉郁反将一军,有些惊讶。楞了半天,缓缓坐下,神色凝重的说:“好,我可以回答你如上的问题,可你也要告诉我为什么要到我的房间去,你要找些什么?”
冉郁也坐回去,表示悉听尊便。
“我祖居柴门,确是迁居至此的。身杯武艺是因为我小时候喜欢和人打架,只是兴趣。画卷是长乐的朋友赠送的。好,我答完该你了。”
就这么完了,冉郁很不满意,接着问:“住得好好的,柴门也是大郡又近内陆,比这安全多了!你迁到这种地方来干什么?”
“为人所逼不得不迁!”
“这算什么理由!那迁来时为什么还买得起海船!”
“怎地不算,那钱是我卖了祖宅留下的。”好像想到了什么事,骆雨峰的眸子里,瞬间闪过些忧郁。
“别当我是傻的那么好骗!”冉郁瞪大着眼睛,抬手将纸墨砚台通通扫下书案,“我不是谁的替身!”
又被将了一军呢,骆雨峰看着冉郁,说不出话来。
“我是个贼,道德品行不怎么高尚,做得还是下九流的活计!可我也是有尊严的,那张画,你看看那张画,画都那么像了,真人不是长得根我一模一样?”今天想了一上午,冉郁觉得自己能被留下,不会就是因为和这个人长得像吧!冉郁在那越想越气。
“其实是画师没画好,真人长得和你不并不像!”冉郁先是偷摸进他的房间,乱翻他的东西,不认错也就罢了,还发脾气,摔东西,竟然反过来指责他。再加上冉郁确实戳中了骆雨峰心中的痛处,使他有些不太痛快,说完偏过头去。
“我要离开这?我就知道你没这么好心,藏个贼在家里。教我读书写字,就是为了让我更像他吧!他还抱着琴,那是不是过段时间你还要教我学琴啊!”冉郁解开衣带,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扔还给骆雨峰,“白色的,他也穿这个颜色的衣服,你把小爷当什么!”
“你!”骆雨峰尽量压着火气说,“别胡闹,我是真的想让你学好,不要再去当贼了!”
“胡说,有谁会关心一个贼啊,我去偷去抢关你什么事,除非你别有用心!”冉郁踢开门就往外走,石头地面都被他踏得咚咚响。
里面又是摔东西,又是大声吼得,林骛早就听见了,见冉郁踢开门,便上去将他捉住。
“别当小爷怕你,以前是见你年老体衰怕伤着你!今天看小爷不把你打成狗□!”冉郁掌风刚出去,便被随后赶来的骆雨峰抓住,那人的手像铁钳般,冉郁无论如何也甩不开。也不管阴不阴了,发了疯般的冉郁抬脚就向骆雨峰的下三路踢去,混乱中,骆雨峰挨了一掌倒在地上。
林骛的掌势还未完全收住,冉郁则当场傻在了那。骆雨峰咳了两下,按着胸口,撑起身体慢慢坐起来。
林骛收回掌势后立即跪在地上,谢罪道:“老奴失手了,请少爷责罚!”
骆雨峰摆摆手,说:“林叔还是这么有精神,老当益壮,堪比廉颇啊!”
话不重,语带深意:这事你办得不地道,我很不满意,但不打算追究,你自己看着办。林骛也非常识趣,马上退了下去。
家仆见林管家都走了,立即作鸟兽散。骆雨峰被打伤也是因为他,冉郁不忍心离开,也拉不下脸来扶他,就僵硬的站在那。
苦命的骆雨峰只能自己站起来,身体晃了晃,冉郁终于是搭了把手。
握住冉郁的手,骆雨峰撑起个笑容说:“别乱想。”
“那你说,为什么是我,而不是其他人,偏要是我呢!天下那么多盗贼,你都会那么好心供他们去读书吗?”
见骆雨峰坚定的摇摇头,冉郁急躁地追问:“那为什么是我?”
“因为不是所有的盗贼都值得去救,有些人已经无药可救!你不同,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你挟持了我,放过了卫先生!以前我曾和卫老先生在海上遇到海盗,他们可是直冲卫老先生去的,因为他是老人又手不缚鸡之力,短时辰内就能控制,是最好的人质。可那天你没有,虽然后有追兵,前无去路,你也没有选择挟持老弱。所以我觉得你还有救。”
冉郁侧着头想了半天,张开口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其实他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要放过那位老人,而去挟持看上明明年轻力壮的骆雨峰,确实是怪啊,或许当时真的什么都没想吧,只是很自然的就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