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小结巴越来越大胆了。
章修严走下床,走进浴室,和袁宁一块刷牙。袁宁呆了呆,看着镜子里和自己一样只穿着秋衣秋裤的章修严,觉得心被填得满满的。一定是大哥个头太大了,住进他心里以后把他的心都塞满了!
袁宁认认真真地刷完牙,拿起小毛巾擦脸。
章修严见袁宁眼角没擦干净,伸出手接过暖暖的毛巾,稍稍使了点劲,帮袁宁把脸重新擦了一遍。袁宁乖乖说:“谢谢大哥。”他把毛巾洗干净挂好,跑出去换衣服。
章修严也和他一起换。
两人齐齐出了门,牧场清新又冰凉的空气扑面而来,让他们都忍不住吸了口气。袁宁说:“冬天的牧场也好漂亮啊!”
章修严点点头,带着袁宁开始晨跑。
跑过小桥,跑上小山坡,太阳爬起来了,薄薄的晨雾散去,鸭子们扑棱棱地从白桦林飞出来。罗元良的身影也出现在袁宁眼前,袁宁高兴地说:“罗元良你养的鸭子飞得好高,好厉害啊!”
罗元良点点头,提着桶去棚圈那边,开始一天的工作。
袁宁说:“罗元良真勤快。”
章修严“嗯”地一声,继续往前跑。
袁宁迈开腿直追。
袁宁积极发问:“野鸭子都会飞吗?”他知道罗元良养的是没有爸爸妈妈的野鸭。
章修严说:“是的。”他念出一句很有名的话,“《滕王阁序》那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里的‘孤鹜’,指的就是野鸭。”
袁宁非常崇拜:“大哥懂好多!”
“练字时抄的,”章修严看了他一眼,“你也可以练这篇,就是有点长。不急,慢慢来。”
“好!”袁宁一口应下来。
“练字不觉得辛苦?”
“不辛苦!”袁宁说,“象牙它们更辛苦呢!”
“象牙?”章修严注意到这个陌生的名字。
“就是蔺爷爷那边的花儿,”袁宁很喜欢象牙,把它的话都告诉章修严,“它们还是种子的时候被埋在很深很深的泥土底下,只有最努力的花儿才能钻出地面看见阳光!”
章修严点头:“是这样的。”
袁宁很高兴,小脸蛋红扑扑的。两个人跑到伐木场那边,他又把木工说过的话告诉章修严。章修严顿了顿,带着袁宁出了东边的门,走到伐木场那边。木工正在坐在灶房外面编藤蓝,土灶下火缓慢地烧着,铁锅里粥咕噜咕噜地冒着泡。
袁宁跑上去向木工问好。
木工手很巧,没多久的功夫,藤篮就有了轮廓。他不是很擅长和人交流,听见袁宁的问好只是点点头,又继续埋头编藤蓝。袁宁看着木工那被磨得长满老茧的手,满脸赞叹:“木工叔叔你是在编篮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