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收了木剑,擦了把汗,“张叔,这剑法太繁复,依我看,也不用钩挑劈刺,我这直接用力一拍,就是石头也能给拍碎了。”
张弓乐呵呵笑道,“我看不是石头碎,而是你手里的剑先碎吧。而且你以为就凭力气,你真能横扫无敌了?你不知道,这世上总有那武艺高强的人,一出手,就叫你防不胜防?我只不过有幸学得一点儿子轻身功法,在这肃州城这片,那也是数一数二的!”
不过,前几个月入林子找顾远,他就曾见过一个轻功比他更高的年轻人,来去无声,果然不愧是三机阁的人啊。张弓无奈摇头。
顾远也陡然想起自己被刺的那一幕。叶府找来的江湖人,果真是厉害。不说身手如何,就那速度,他也必须将精神力达到四级以上才能抵挡。若是近身的话,恐怕自己也是反应不来。
“那,我如何才能习得那些厉害的功法呢?”
张弓皱起眉头,“这可不容易。我与你说过,我这是有高人打通了任督二脉,才能学了点儿皮毛。你若是想要学,可不得找人把你打通吗?而且只打通这两脉,学到顶峰也就是个二流子,还有那奇经八脉什么乱七八糟的,反正复杂的很!”
顾远叹了口气,将学功法的事情压入心底。
张弓突然问道,“你家那头骡子,也喂的膘肥体壮了吧。这几天多买些路上用的东西,我看有没有顺路的镖局,咱们到时候跟着。”
“跟着镖局?”
“嗯!这京城我只知道在南边儿,没人指路,这要是走错了方向,还不误了大事!有了镖局,也安全些。”
“好。”
顾远不几日就备好了出行的东西,偷偷摸摸拐去城北遛了一圈,回到家中静静等着张弓的通知。
肃州城,叶府内,内院这几天是彻底乱成了一遭。卫氏心情不好,已经发作了不少偷懒的下人,该发卖的发卖,该打发的打发,一时间人心惶惶,气氛紧张。
延华院却如世外之地,宛然不受这紧张气氛的侵扰。院子里依旧是四个丫鬟侍奉,各司其职,有理有条,安安静静。
卫氏站在门口,拿着绣帕呼扇,“小花,赶紧把那熏香炉子给我灭了,屋里的窗扇都打开,透透气。”
“哎!”小花小草灭了炉子,把三面的窗扇统统打开,只留下卧房的窗扇半开着。
卫氏这才放下绣帕,揉着额头,踏进屋子里。
雕花屏风后,卧房四角放置了四盆冰块,并不燥热。刘氏擦了把脖子上的汗,一把掀开架子床的帷帐。
云锦堆成的暖香中,叶玉书的身上虚虚搭着一层薄纱,面朝上,睡的粉面含霞。
卫氏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叶玉书已经隆起一指节那么高的小腹,手中的绣帕刺啦一声裂成了两半。
她本以为用了那香,就能高枕无忧了,于是就放了半颗心,也不再总逼着书儿喝药!
可偏偏!那香一点儿用都!没!有!
卫氏带着这一箱子东西出嫁,二十多年来,叶开阳后院一直只她一人,她哪里见过真正的勾心斗角,哪里用的上那一箱子的害人之物?她更不知道,这二十多年来,那被扔到犄角旮旯里的东西,早就被放的失了药性了。
卫氏猛喘了几口气,自个儿揉着胸脯发愁。这都三个月了,此时就算是有那极其灵敏的堕胎药,但是一满三个月,胎儿成形,一旦用药,一不小心就会大出血,到时候恐怕连命都保不住!
她自小长在世家大族的后院,这后院里有多少因为堕下成形胎儿而死的,她并不是不知道。只大出血,从她耳边来来去去的就有不下三十余人。还有那痛死的,还有那没堕干净生生烧死的……
一想到这些,卫氏就不寒而栗。
不行,为了书儿的安危着想,孩子恐怕是已经是不能堕掉了。可是,难不成真要让书儿把孽种生下来吗?
书儿愿意吗?书儿要是知道了,可还怎么活?老爷要是知道了,她自己也别想好过了!
而且,人多口杂,若是一个不小心书儿未婚生育的事情传了出去,不说众口铄金,让书儿再也无法见人,就是于老爷的仕途上,也是极其有碍的。
不行,她必须想个办法!一方面保书儿安全,另一方面,也要让叶家的名声不受影响。
怎么办?怎么办?……
很多年不用脑子的卫氏,想的后脑勺都疼了。她坐在床对面的椅子上,一阵接着一阵的唉声叹气。
“夫人?”小花小声禀告,“上房红袖姐姐来了,说是有要紧的事情禀告。”
卫氏扔了彻底撕碎的绣帕,脸色黑沉的走了出去,“什么要紧事?”
红袖连忙行礼,“是滁州老家送的信,说是老太君入夏后病了一场,身体不适,正来问问夫人能否回去见上一见呢。老家送信的人就在前院守着。”
卫氏心里咯噔一下,她老娘身体向来康健,年前还来信说和孙子辈的打雪仗都不输阵,怎么会突然病了?“快快,把人带到上房去,我要问问。”
卫氏抬脚往上房走去,走到一半定住。若是和老爷说,自己南下看望母亲,带着书儿一起。这一来一去大半年的时间,到时候自己找个理由拖上一拖,这就能凑够七八个月了,七八个月,不正好够用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卫氏:这个孽种不能要!
顾小虎:o(≧口≦)o
几年之后
卫氏:哎呦我的小乖孙,快来让姥姥抱抱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