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这一句用来形容安宇等四人这些天来的经历,再适合不过了。
十月中下旬的天气,说变就变,竟然一连下了好几天雨。道路泥泞不说,还让他们再次错过了进城换马的机会。因为他们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到达了离山北麓!
离山是一座纵横南北一千八百里的山脉,山脉南端有临山城,而山脉的北部则有胶回城。安宇一行错过了卢定城之后,便计划赶到胶回城再换马车,谁知阴雨连绵之下,绕道而行,竟又错过了胶回城,等到天气放晴,李雨端蓦然发现路边有一个气派的凉亭,上面挂着牌匾,写道:“四方亭!”
“四方亭!我们竟然已经到了四方亭了!”李雨端兴奋道。其他三人却不知道这“四方亭”有何说法,以为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亭子罢了!“这四方亭有什么讲究?”安宇问道。
李雨端神秘一笑,并不回答,却问道:“你们知道这个地方,是属于哪一州?”乐封想也不想,便道:“当然是卫州啦!我们不是刚刚错过胶回城不久,总不能已经进入井州了吧?”安宇沉思道:“这里是离山之北,本就是州间的分界之处,属于哪里却不好说了。”
李雨端道:“确实是不好说!因为这里哪个州也不属于,或者说哪个州也属于!”见众人露出疑惑之色,他又道:“你们想想这个亭子的名称叫什么……四方亭!它为何叫四方亭,明明是六个角,叫六方亭似乎更确切吧?”
众人往亭子望去,虽然看不完全,但视线之内已经有四个角了,果然是个六角亭。李雨端道:“这个亭子,其实是个地标建筑,是卫州、井州、晋州、于州,这四个州的交汇之处,亭子的中间是一口井,往来的人都从这里取水喝。呵呵,本来我也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上一次来卫州的时候,就是从这里经过的……井的旁边有一石碑,上面刻着四方亭的介绍。我们过去看看,顺便休息一下。”
四人将牛车牵到亭边拴好,见亭中果然有一口大井,井水清澈,却幽深,深不见底,井口旁的石碑上刻了记录文字。安宇从井里打了一桶水,正准备过去饮牛,他目光扫到水桶内静止的水面,突然现出一圈圈的细小波纹来。
“噫?地面在震动?”安宇喃喃道。在家抬头四望,见从北面扬起了许多尘土,并且地面上传来细碎、杂乱的震动。
“这至少三十匹马在一齐奔跑!”朱伟喜道:“不知来的是什么人,会不会卖我们几匹马!”其他人也都瞬间充满了期待之色,这些日子以来,坐牛车实在是苦不堪言!乐封道:“若是不卖,那就只能抢了,哈哈!”朱伟笑道:“喂喂,明抢可不是我们的风格,神不知鬼不觉的弄到手,才叫本事!”
安宇满脸鄙视,道:“你们一直说的行动、盗宝,就是这个样子么?为什么我瞬间感觉没有兴趣了呢?”朱伟道:“嘿嘿,承风,你这可就不懂了!万物皆是宝,来的那么多马匹,你怎么知道当中就没有宝马呢?”
李雨端脸色尴尬起来,听着对方三人明目张胆的要抢劫、偷盗,终于忍不住开口:“那么做…似乎…不太好吧!”乐封嘿嘿一笑,道:“没事的,习惯就好!”
“习…习…习惯!”李雨端越发不可思议起来。他出身名门正派,受的是正统的教育,抢劫、偷盗这种不合法、不道德、不仁义的罪大恶极行为,他是死也不会去做的。李雨端脸色难看,正纠结着如何阻止他们“行凶”,碎乱的马蹄声竟已渐渐近了。
众人望去,马匹浩浩荡荡一路小跑着,都是空马,背上无人,后面无车。走在最前面的有四人,坐下马匹是白色,十分神骏潇洒,后面跟着四五十匹模样相同、毛色不同的马。“啪!啪!”清脆的扬鞭声,让骏马保持在道路之内,原来,在马群的后面,还有人在跟着,防止马匹走失。
安宇四人就这么静静地凝望着,然后又看看自己那正在慢悠悠咀嚼青草的黄牛,心中登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马背上的四人,头上都缠着布,只留一双眼睛露在外面,这是防护风沙的打扮,马群奔跑,扬起的飞尘太多。乐封压低声音问道:“喂!我们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比如,‘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此路过,留下买路财’?”朱伟揶揄道:“你听说书的听多了吧?”
这时,李雨端迅速走向前去,因为他想在事情变成“抢劫”之前,还是由他来处理较好。“四位大哥!”李雨端抱拳道。但是马背上有两人神色突然一变,惊道:“那是……”
中间那两人立刻翻身下马,向李雨端奔去。李雨端一惊,暗想对方一定是误会了,忙道:“两位大哥!我们不是抢劫的!”
“抢劫”二字是如此的刺耳,后面的安宇、朱伟、乐封三人听了,面容一阵抽搐,暗骂:“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人家我们要抢劫嘛!”
还在马上的那两人立时抽出了马刀,警惕的戒备起来。下地的那两人却“哈哈”大笑着,示意自己人不要紧张,那两人对着李雨端报拳行礼,道:“李兄弟,好久不见!”
李雨端登时怔住,朱伟与乐封也惊异起来,均在想:“难道是熟人?”这时,安宇也突然笑了起来,道:“真没想到,我们居然会在这里碰到你们!”那两人迅速越过李雨端,走到安宇面前,深躬行礼道:“见过家主!”
“家…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