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西六里之外的一座小山丘下,现在站满了人,其中有安家的管家李诚、安尚以及数名安家护卫等。
这里是安家的祖坟区——安家宗祠。
方圆一里多的小山丘,整个被青石砌成的两米多高的围墙环绕,围墙之内是一棵棵挺拔的青松,郁郁葱葱,直插天际。在山丘的正中,也是最高处,有一座气派的建筑,正是安家宗祠的主祠堂。远远看去,整个山丘自成一体,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犹如无尽戈壁上的一块绿洲般,引人注目。
如果是第一次来到此地,见到这处大陵园的话,多数人会把它当成某个富家子弟的行宫庄园吧。
安尚为首,李诚紧跟其后,带领众人行过礼之后,便抬步,迈向了入园的厚重青石板台阶。
三十六道台阶之上,是一座古朴的白石牌坊。四柱三洞,三层飞檐,高低相见,气势不凡。上书“国之栋梁”四个大字,是安家祖上一名大将战死沙场之后,同遗体一起还乡的,由米莱国王亲书御赐之迹,代表了安家的无上荣耀!
骄傲张狂如安尚,走过此牌坊时,也会恭敬虔诚地行大礼。从内心里说,这位先祖大将正是安尚的榜样,他一直将振兴安家作为自己的终极目标,为达此目的,他甚至不择手段。
一路台阶向上,行过百米,又经过一个牌坊。此牌坊比之丘下那座,稍大一些,由青花石筑,更为气派。平台之前,两头石狮伫立,顾盼神飞;四柱之上,无数飞禽走兽,栩栩如生。这里的提字是“定国安邦”,是国王追赐安风之功所赠,以表彰他在“十日之役”中,歼敌百万于国门之外的壮举。
“定国安邦”牌坊之后,沿阶直达丘顶,就到了安家宗祠祠堂之所在。
这座巍然耸立的重檐九脊顶之主祠堂建筑,斗拱交错,青墙碧瓦,像是一座王宫里的宏伟大殿。前面并排有九根合抱之柱,气势恢宏,仿佛撑起了天与地!每根石柱上都雕刻着传说中的神禽圣兽,它们呲牙咧嘴,吞烟吐雾,浴火潜水,盘绕升腾,形态夸张,各不相同,活灵活现,跃然石上。
这种重檐九脊顶形式的建筑,按照礼法规制,其等级仅次于重檐庑殿顶,属于第二层次。要知道,第一层次的重檐庑殿顶,只有皇家王族的皇宫主殿才能够使用!
安尚在祠堂前面止步肃立,再次毕恭毕敬行个大礼,这才一步一步缓慢地迈入了祠堂之中。
进入的瞬间,一阵凉意袭身,光线也随之暗了下来。在堂之正中,一行高过一行的牌位,如同小山一般,从上到下竟然有十数层之多,可见安家的传承何等久远。单是那数之不尽的牌位,就显示出了安家的祖上能人辈出,将才济济的辉煌历史。
要知道,祠堂里的牌位,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入列的,一般人都没有资格,只有对家族做出卓越贡献或者成为名震天下的强者之人,才能在后人的推崇下,将牌位供在祠堂里。
牌位入住祠堂,是一种极致的荣耀!所谓生前身后名,正是如此。
安尚缓步而前,及至蒲团处,曲膝而拜,同时口中默念誉辞颂文。众人跟在他身后,纷纷下跪叩拜,辞文不息,众人不起。
这是一种仪式,代表对先祖的尊敬。而且,颂文者,必须是安家的直系子弟。
安尚的声音不是很大,口中碎碎的字句如同诵经般快速吐出,让人根本听不清他正誉颂的内容。声音在宽阔的殿堂之上回荡、盘旋,不断衰减之后,与刚出口的声音交织,产生出一种层叠之感,让人觉得无比的庄严肃穆,神圣玄妙。
在出门之前,家主安礼曾慎重的交待,到了祠堂一定要按规矩办事,切不可省略,亦不可逾越。安尚虽然觉得没有必要做那么完全的形势,却仍然坚持到最后,没有半点遗漏。
“列祖列宗在上,今后人安尚,为保安家基业,前来移坟开棺,望老祖恩准,安心!”说完这句,安尚如脱重负,感觉浑身一轻。
按照祖规,姜绮和安宇应该葬在安风的墓穴旁边,属于安家嫡系的主坟区。但是,实际上,两人的墓碑却在远离祠堂,靠近外墙的偏远区域,甚至在安家许多旁系坟区之外。
安尚与李诚一行人,沿着小道一直走到靠近来时台阶的墙边,才看到一个不成样儿的小土堆,土堆的土质色泽,比起其他,明显要新一些。土堆的前面立着一个矮小粗陋的石碑,上书“姜绮安宇之墓”,简单至极,连日期、宗属皆无,更遑论墓志铭了。
“这里就是安宇的埋身之地?”安尚皱着眉头问道,他没想到安宇与姜绮竟然被这么随意地葬到了这里,再怎么说,他们也是安家的人。不过,随即他又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冷笑,仿佛在说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应该就是了!”李诚看着简陋的碑坟,神情有些黯然:“当时,我也只是派了两个人,让他们将安宇母子好生葬了,却没想到,竟然葬在了这个地方。”
“少家主,要不再考虑一下,毕竟已经入土为安了,而且,水寨向我们动手,安宇不过是个借口罢了!”李诚试探着询问:“就算安宇还活着,我们真把他交了出去,怕是水寨也依然不肯放弃!他们的目标,是我们安家的产业!”
“李管家?都到这个时候,你还想劝我么?”安尚冷笑着:“你是不是心虚了?不如你告诉我,安宇现在真人在哪里,我就可以不必挖坟开棺了!”
“呵呵,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