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的脸色都是铁青铁青的,从明莲的嘴里已经试探不出什么,温御修决定放弃了。他原先是打算暗示明莲,自己身上还有毒,指不准那天会发作,看看他什么态度,结果被他绕了过去,打呼呼了半天,一点消息都得不到,反倒被他讽了几次。
将碗里那鸡腿撇了开来,上头都是明莲的唾沫,他可不想吃。明莲也是,碗里的鸡腿也被染上了温御修的唾液,他自然吃不下。
斗嘴一阵后,两人沉默下来,自顾自地吃食,偶尔方会客套地说一两句。
眼看着这顿饭将近吃完,明莲咬了咬牙,时不时地瞥向温御修,瞧他反应。
却发现温御修从始至终,脸色都未变,双眸清亮,毫无意识不清的痕迹。明莲颇便有些讶异了。
然则,温御修表面故作镇定,但他身子却略微不适,只因他腹下慢慢地冒起了一团火,烧得他全身焦躁,若非他强行运功压制,只怕都要出问题了。
他微微皱眉,打量了一眼他同明莲吃过的东西,他每次都是观察明莲吃什么菜,之后他方会去夹,如此这般可保证他不会吃错什么。可是,为何明莲一脸无恙,自己却有种中了合|欢药的感觉,且随着时间越久,这感觉越甚,究竟明莲是从何处下的药。
“想知晓我从何处下的药么?”
一道宛若活泉一般的声音窜入耳里,温御修身子一激,中了药的他,此刻听到明莲刻意哑低的声音,便如同火上被浇了油,烧得更旺。
“呵,”看着脸色红得欲滴的温御修,明莲悄无声息地拿起了一旁的酒壶,转了转上头的壶盖。“问题出在这儿。”
温御修睁大了双眼去瞧。
明莲不紧不慢地打开壶盖,道:“此乃鸳鸯壶,想必你方才已经瞧出来了,是以方会夺我手里这杯‘正常’的酒,却不知,呵,这是我故意让你瞧着的。其实,真正有药的,是一开始,倒在我杯里的那杯酒,你却以为自
己了得,偏生将有药的酒喝了去,嘻嘻。”
糟,大意了!温御修的嘴巴抿成了一条薄线,将真气从身体漫上,溢满全身,以抵挡着无边袭来的欲|望。他此刻真想冲出去,但奈何因为运功逼药受制,只能强迫自己坐着,瞧明莲要做什么。
“不过,真是奇了”,明莲倾身将温御修那酒杯端在手里看了半晌,“我明明下了mí_yào在杯壁上,为何你却无事呢。”
“呵,”温御修强忍着不适,冷笑道,“明阁主,果真好心计,竟连环给我下药,却不知想作甚。”
“想作甚,”好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明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还能想作甚,你同我周旋了恁地久,一直都不肯屈服,反倒同容惜辞那厮鬼混,我得之不得,自然得动手下药,逼你就范了。本想着迷晕你的,却没想你竟然不中药,不过也无法,中了合|欢药也好。”
“明阁主,君子不强人所难。”温御修喘着粗气,试图劝服道。可他也知晓这劝服毫无力道,昔时明莲是自忖身份,方不做那种强人所难之事,但若屡次挑衅,他一怒,自然什么都做得出。
明莲笑意更甚:“我何曾强人所难了,”转着手里的酒杯,道,“我屡次予解药给你,你偏生不吃,这可是你自个儿送上门的,传出去,我也不会让人笑话。”
“解药?”温御修沉下了脸。
明莲笑眯眯地指着手里的酒杯:“呶,你酒杯上有何东西,是我留下的。”
那个唇印!温御修乍然惊醒,目光一瞄碗里的鸡腿,立时便举箸去夹。唇印上既然有解药,那么沾有他唾液的鸡腿上也有解药。
但明莲岂会让他得逞,重重地把手一拍桌面,这桌上的食物顷刻便飞了起来,跃至半空。
温御修手随眼动,举箸迅疾地朝半空中的鸡腿夹去,岂知,即将碰到之时,一道犀利的指气,穿透了空中的食物,袭向鸡腿。
明莲的指气了得,若真碰上这鸡腿,只怕这肉都会四散而开。
手里的扇子一开,凭空抛上天,正好在指气打向鸡腿前一寸的地方,堪堪阻下了指气。
但危险还未过,扇子总有落下之时,但指气却是随人操纵,接连不断。
这个被挡下了,余下还有指气可以发出,筷子火速一夹鸡腿,温御修赶忙足尖一点,身子倒退数步,在接连不断的指气中穿行横走,避过锋芒。
明莲打得入魔了,也不知是在攻击温御修还是他手里的鸡腿了,十指一动,不停地发出指气,变换动作,朝温御修袭去。
温御修在心底叫苦,身上的合|欢药不散,身子本便难受,如今强压药效的功力全用于了打斗之上,这药力更甚,他头发胀得几近爆炸。
一手抓起鸡腿,索性丢了身份,不要筷子,边躲边作势要吃鸡腿。
但密麻的指气不断袭来,明莲的武功极其高强,他真是半点精神分到鸡腿那都不得,只因明莲不停地攻击他的手,为了避开,他不但身子要变化,这手还得不停地晃动,避开指芒。
结果便是,这手怎地都不能伸到自己的嘴边,去咬上这么一口。
加之他现下,身上没有铁骨扇,没物可阻,而房太过宽敞,连个可避身之物都没有,形势及其不利。
眼看着温御修便要退出房门外,明莲暴喝一声,瞬间不知从何处跃来了数人,将这房门死死地堵住。
温御修这下可真是瓮中之鳖,逃都逃不掉,唯一的法子,便是将明莲给打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