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后来这件事让我后悔了一生,因为。。。。。。”
老人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热气上涌,喉管发痒,又忍不住咳嗽起来。
半晌,他止住了咳,道,“因为他在外面认识了不该认识的人,以至于延期回谷,但是我那时并没有过多的关注到这件事。”
“直到有一天晚上,我在谷中散步,发现若虚在月下悄悄独行,我很奇怪,便偷偷跟在他身后,才发现他竟然瞒着我在谷中与人幽会。”
“按道理,若虚这么大了,在外面有了上心的姑娘,我应该感到高兴,可是当我暗中潜过去时,才发现那人根本不是什么女孩子,竟然是江湖上一个鼎鼎有名的大侠客。”
老人叹了一声,道,“我愤怒至极,因为这个大侠客不仅英名赫赫,还有妻有子,妻子出身名门,还是武林中的绝色美人,他的两个孩子也是我见过的,但是想不到他不知足,竟然还来欺骗我的孩子,于是我怒了,冲了过去,与那位大侠客打了起来。”
“那个大侠客见势不妙便逃走了,我将若虚狠狠训了一顿,让他以后再也不许出谷,也吩咐谷里弟子,若是那位大侠客到谷里拜访,一律不许他进。”
“随后,若虚在谷里安安静静的过了一段时光,我见他娴静谦恭,以为他已经把那人给忘了,便放下心来,便也对他的监管懈怠了。”
“孩子,你知道吗,”老人话锋一转,道,“杏林谷驰名于江湖,并不仅仅是高明的医术,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便是杏林谷的绝学,因为有时候江湖中的重症,并不是只需要吃点药丸便可以化解的,这需要以悬壶济世为目的杏林谷医者还得配备相当的功力。”
“杏林谷最为重要的便是杏云林花,而我用尽全力也才修炼到第九层,迟迟慧心不开,我曾经把希望寄托在若虚身上,但是他的体质始终不适于杏云林花,且发生了那件事之后,他也是更多的把精力用在钻研医书,调配草药之上,我便决心自己再试上一次。”
“那结果如何呢,”白惊羽忍不住问道。
“结果,”老人苦笑一声,并不直接回答,道,“于是一天晚上,我独自来到谷外的杏花林深处修炼,修炼到最为紧要的关头,突然我耳边传来一阵越来越大的怪声,竟然是若虚和那大侠客的声音,我心头一震,顿时胸口一阵捶心般的剧痛,一口血从胸口喷出,同时全身的气息便凌乱起来在我体内横冲直撞,我忍不住大叫一声,又是吐出一口血来。”
“他们听到我的声音,慌慌张张跑出来,我一见到那大侠客,顿时所有的愤怒都涌上心头,一掌就向他劈过去。若虚惊叫一声,连忙挡在他的身前,我被他的举动气得头脑发昏,径直便要向他们冲过去,哪知恰在这时,我体内的气息突然一滞,我顿时双漆跪在地上,昏了过去。”
“我走火入魔了,”老人道,“当时是若虚为了救他的心上人遥遥点了我的环跳穴,但是这就意味着我将终身残废,杏云林花走火入魔时,若不当时马上疏通内气,重则将死亡,轻则将永久残疾。”
白惊羽听老人这么说,心中不由感慨,可想而知,当老人得知自己的儿子在关键时刻这么做,
一定是伤透了心,变得心灰意冷。
“我醒来时,若虚跪在我面前哭泣,但是我对他已经绝望了,我回到这里来,守着我的妻子,不想见到他,也不想见到任何人,他大概还是有那么一点愧窘之心,定时会偷偷派人给我送些吃穿所用之物,我明白,但是我无法原谅他。”
老人的声音细了下来。
白惊羽绞尽脑汁,想出各种说法,“前辈,事情都过去了,你可以原谅云公子了,哎,他当初也不是有意那么做的,他是心乱了。”
“哼,心乱了,他可没心乱,一直恋恋不舍他的那个朋友,听说,现在还在为着他那个朋友到处奔走,哼,我杏林谷自先人建业以来,从没有出过像他这样自甘贱身的孽子。”
老人猛然喝道。
白惊羽见他发怒,便讪讪的低下头,不敢再为云若虚辩白。
老人拿起酒壶,仰头一饮而尽,啪的一声重重的放在石桌上,道,“我曾经最为遗憾的事就是杏云林花不能传下去了,恐将从此于江湖中消失,但是,现在,我不再有这个担心。”
说吧,双目炯炯,盯着白惊羽。
白惊羽笑了一声,道,“前前辈,你此话何意?”
“何意,”老人一笑,“你虽然已经十六岁了,但是根骨奇佳,犹如一块璞玉,正适合杏云林花。”
啊,白惊羽忙摇头,“不,不,我不练武功,太辛苦了。”
老人脸一沉,“不练也得练,从明天起,杏云心法,林花剑法,你都得熟记。”
白惊羽还想拒绝,但是一想起自己目前所处的环境,被人处处追杀,便默许了。
老人道,“你不练是浪费了一块美玉,说实在的,我很好奇,以你这样的根骨,竟然没人看中你,岂不是太奇怪了?”
白惊羽羞愧的低下头,明明是自己少年时偷懒,不务正业,跟别人有何关系?
老人仰望着明月,落寞道,“雪儿,不久以后我们就会重新相见。”
白惊羽呆呆的望着老人,心中不禁为他这句伤感的话而心起涟漪,心道,他为云谷主的事伤怀至今,而我又为大哥和玉莲而伤痛至今,想不到,其实我们原来同是天涯沦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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