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段家那边,听说······”凌风将今日段家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汇报给了穆侯楚。
穆侯楚眸光微凉:“所以说,段家老爷子打算舍下这张老脸,去找乐元侯府退亲了?”
“正是如此。”
穆侯楚将手上的折子随手扔到了桌上,不经意间加大的力度却明显的暴露了他的情绪——很不好。
“明日我进宫一趟。”
“主子的意思是······”
“请陛下尽早下旨赐婚,成全了这一桩美事。”穆侯楚语气凉薄,带着与生俱来的冷傲。
凌风浑身一个哆嗦:“是。”
心里暗自道,这段家三公子,中意谁不好,偏生要招惹穆相的女人,啧啧。
——
今日的乐元侯府歌舞升平,喧嚣热闹。
府里贵客络绎不绝,府中的小厮丫鬟们都是忙的脚不沾地。
这次的生日宴就摆在明香台,那边可以搭戏台子,戏班子都已经请来了,唱的可热闹。
几个和黎君瑶玩儿的好的手帕交先去给老夫人请了安,老夫人便笑着打发她们出去自己玩儿了:“你们年轻的小姑娘,自己去玩儿就是了,别总搭理我这老婆子。”
黎君瑶便干脆带着自己的小姐妹们到了明香台,看戏。
贵夫人们往往自己凑一桌打叶子牌,或者聊聊家长里短,这小孩子的事儿,她们也不大管着。
难得黎君瑶过生日,自然是随她们高兴去了。
“这戏班子是不是咱京城最好的梅家班?我瞧着那唱戏的小生很是眼熟的样子,不过君瑶,你先前不是还说,要给我们看好戏的吗?这好戏,就是这么个戏班子不成?”沈依琳笑着道。
“这戏班子唱来唱去也就这么几个戏,有什么看头?今日要看的戏,可精彩着呢。”黎君瑶轻哼一声,眸中都满是算计。
“哎,今天陈易凝又没来?她不会还在生病了吧?我看啊,她这病,大概要病一辈子了。”沈依琳咯咯的笑着,满是奚落的味道。
黎君瑶却道:“怎么不来?我这次可是亲自上门去请了她了,她身子好着呢,自然是必须要来!”
她上次用那个狐媚子给了她这么大的没脸,今日这出好戏,怎能少了陈易凝?黎君瑶就是要陈易凝看看清楚,惹到她的下场!
正说着,便见陈易凝果然来了。
黎君瑶亲热的迎上去挽住了她的胳膊,一副姐妹交好的样子:“你可算来了,我们都等了你许久了,正说你呢。”
陈易凝脸色有些不大好,明显被强硬的请来很是不高兴,她哪里不知道黎君瑶分明就是想故意看她笑话才非要请她来?如今她父亲被罢职在家,她便可以成为她们最大的笑话!
“说我什么?”陈易凝扯了扯唇角,很是勉强。
“说你·······”黎君瑶勾了勾唇,便冲着其他人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带着嘲讽的味道。
陈易凝不想多问,直接僵硬的坐下。
“哎呀,君瑶,你不是说,今日段少爷也要来?段少爷这次可真是够给你面子的。”
黎君瑶得意的扬了扬头:“那是当然。”
小厮进来通报:“段少爷来了,正在前厅跟侯爷请安。”
立马一阵哄笑声响起。
黎君瑶脸颊微红,嗔笑道:“去,将段少爷请到明香台来,就说今日搭了戏台子,这戏好看着呢。”
“是,小的这就去。”
女孩子们又是一阵嬉笑打闹,瞧上去好不热闹。
——
季心禾已经带着福全送酒来了,直接打算往后门进去。
守在后门的婆子一见他们便认得,道:“我家大小姐说了,今日特意要品赏葡萄酒,让季姑娘亲自去一趟后院,季姑娘请随我来吧。”
季心禾点点头,让推着小推车的福全紧跟上。
那婆子带着季心禾穿过富丽堂皇的前院,假山清泉,小桥流水,九曲回廊,无一不精致典雅,这沉淀了好几代人的岁月的侯府,果然与王家那等人家是不一样的。
刚刚走到明香台门口,便已经听到了里面莺莺燕燕的嬉笑声,这些无拘无束的女孩子们,总是能肆意玩耍。
季心禾不知为何,心里莫名的爬上一抹酸楚,农家女和世家女,似乎生来便是天壤地别的差距。
季心禾微微蹙眉,这不应该是属于她的酸楚,她从不是妄自菲薄的人,农女又如何?她活的坦荡荡,并不在意这些。
那这酸楚又到底从何而来呢?原主吗?她会是在意这些的人吗?
季心禾摇了摇头,不再多想。
季心禾进来的那一瞬,整个明香台的嬉笑声便戛然而止,黎君瑶睨着正款款走进来的季心禾,眸中闪过一抹刻薄之色。
季心禾今日只是一身简单的水蓝色流苏裙,头发更是简单的挽了坠马髻,只有一只碧玉簪子斜斜的插在发髻上,摇摇欲坠,简单却又动人。
应该说,美人即便是身披麻布,也是美的。
沈依琳压低了声音道:“这么个美人,也难怪会入的了段少爷的眼呀。”
黎君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季心禾耳力极好,她稍稍留意便听到了她们的话,再看看那黎君瑶眸中藏着的嫉恨之色,她突然觉得,今日她来的这一趟,怕是鸿门宴。
方才她们提到段少爷,是段澜?
季心禾心里已经转了不知多少个弯弯道道,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随着那引路婆子进来,福了福身,算是行了礼数。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