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丫鬟随即便是“啊!”的一声尖叫,几乎要划破耳膜,却是浑身手脚冰凉,再没有半点动静,显然是完全僵在了那里。
那一刀直直的刺入沈贵妃的胸口,鲜血瞬间蔓延了她华美的衣裙,她脸色已经煞白,可抓着季心禾的手却没有半点放松,即使染满了血污,却也依然死死的抓住,那双美艳的眸子,此时睁的大大的,唇角扯出一抹像是惨笑又像是得意的笑容,艰难的张了张嘴。
“所以,所以聪明的女人下场其实都不好,就像现在的我,就像将来的你。”沈贵妃声音虚弱,却带着几分坚决。
心禾面色难看至极,她猜测过许多沈贵妃或许要使的手段,却万万没想到,会是这般,以至于她头一次有了些许的慌神,沈家要对付她,不惜让身处高位,甚至有机会成为皇后的沈贵妃的一条命来换?
不应该!
为了清扫一个小小的她,让对整个家族最有益处的一个女人死掉,沈家怎么可能愚蠢到这种地步?
除非······
这背后的人,根本不是沈家这么简单。
心禾的面色又白了几分,可现在明白,已经太晚,此时的情景,她又该如何?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忽而一个身影从天而降,落在了她的眼前,她还未来得及看清是谁,便被拦腰抱起,随即一个闪身便飞出凉亭,踏着那湖面上的水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公主府的丫鬟奴才们这才从惊吓之中清醒过来,随着一声尖叫声响起,整个府邸都沸腾了,奴才们,丫鬟们几乎涌上来,将倒在血泊里的沈贵妃围的水泄不通。
“快来人啊!贵妃娘娘遇刺了!快来人啊!”
“去请御医,快去请御医啊!”
这场面顿时一片混乱,朝阳闻言赶来的时候,入目瞧见这凉亭里一大片血迹,还有倒在血泊里的沈贵妃的时候,整个人的脸色都瞬间惨白了:“这,这,这怎么回事?!”
其他的千金们也是一阵尖叫声,到底都是娇滴滴养在闺阁之中的大家闺秀们,素日里见过最大的场面怕也就是挨罚的时候去跪一跪祠堂,或者便是绣花的时候,用针尖儿扎破了手指。这会儿瞧见这么一个血腥的场面,自然都是吓的一个个花容失色。
“本宫问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儿?!”朝阳显然都害怕的有些失控了,一来,贵妃在她的府上出事儿的,二来,这若是刺客所为,没准儿接下来还要对她下手呢?
一个小丫鬟急忙跪在了地上,哭着道:“奴婢瞧见,奴婢瞧见,瞧见黎家大小姐刺的贵妃娘娘!”
听到黎家大小姐这几个字,朝阳的眸光微不可查的忽闪了一下,似乎带着几分舒了口气般的庆幸:“什么?”
“奴婢亲眼看到了,他们,他们也都看到了,奴婢们听到了异动,从外面冲进去的时候,便看到黎家大小姐,用一把刀,刺进了贵妃娘娘的胸口!”
朝阳立即道:“她人呢?”
“奴婢不知,当时情况太混乱了,等奴婢回神的时候,便见一个黑衣的人将她带走了······”小丫鬟哆嗦着道。
朝阳厉喝一声:“一群废物!还不快去追!她可是刺杀了贵妃娘娘的人!”
“是!奴婢这就吩咐人去追!”小丫鬟腿还是软的,这会儿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朝阳此时再看着倒在血泊里的沈贵妃,心里突然半点惧怕都没了,反而心头浮上一股子窃喜,是季心禾,是季心禾刺杀了沈贵妃。
千算万算没能将她给扳倒,却不曾想,她竟自己送上门来了!
朝阳心里都冷笑一声,好啊,这次的掉脑袋的罪名,我看能不能整死你去!
“来人!”朝阳厉声道:“速速进宫去告知皇兄,就说黎心禾刺杀了贵妃娘娘,还畏罪潜逃!”
到时候禁军出动追杀,她便是插翅也难飞!
季心禾,你就等死吧!
朝阳眸光都闪现出一股子凶狠之色,恶毒的很。
——
心禾骤然被一个人揽腰带走,一时都没能反应过来是谁,直到靠近了他的胸膛,闻到了熟悉的味道,这悬起的一颗心,才稍稍安稳了下来。
“穆侯楚?”心禾虽说是询问的语气,一双手却已经不自觉的抱紧了他的腰身。
他穿着大大的黑色斗篷,宽大的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清容颜,可她对他已经太过熟悉,即便只是靠近他,便能够辨别。
“嗯。”穆侯楚低低的应了一声,搂住她腰身的手又紧了几分,脚尖几个轻点,便从公主府一跃而出。
纵身便跳到了外面准备好的马儿身上,将心禾放在身前,一策马鞭便疾驰而去。
随之而出的,便是公主府的阖府上下的侍卫,正四处追击。
穆侯楚带着心禾策马一路疾驰,到了一个偏僻隐蔽的地方,心禾才抓了抓他的衣袖:“穆侯楚,沈家怕是不简单,你可知道?”
穆侯楚翻身下马,面色没有什么变化:“你伤着没有?”
心禾着急的道:“我怀疑沈家背后还有人,甚至有更加复杂的形势。”
穆侯楚面色微沉:“我说你伤着哪儿了没?”
心禾怔了怔,这才想起自己方才逃过一劫,也是她太在意他了,一心只想着为他寻找线索,却忘了自己的处境。
“没伤着。”心禾嘟囔着道。
穆侯楚这才微微松了口气,捏了捏她的手心:“没伤着就好,沈贵妃这次遇刺,这脏水必然是要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