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温婉的房门在主仆二人身后重重的关上,陆祖玉气极了,脸上的谄媚表情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她一手叉腰,也不在管那摔疼了的两团肉垫,一手揪着小丫头的一只耳朵,气冲冲的离开了。
陆老爷将将就就的将剩下的药喂进陆承嘴里,他坐在床边没动,看着这个儿子的脸,他的心里不说激起了千层浪也能说是百感交集。
他平时虽说对着这个儿子冷淡,但总归血浓于水,一星半点也不愿意再看他受苦受难,十五年前那一遭就已经足够他内疚一生了。
“儿子,快些好起来吧。”陆老爷的声音中透着一丝苍老。
因为陆承的意外落水,陆府巡夜的工作也变成了从原来的一批人巡夜到三更天变成了现在的两批人换班巡一整夜。
第四天一早,第二班巡夜的汉子打着哈欠收拾东西准备回去补觉的时候,陆承的小院子里传来了这几天唯一的一条好消息,陆承醒了。
陆承悠悠的睁开眼睛,眼前的景物有些模糊,眼睛也是干涩干涩的疼,嗓子里堵的难受,陆承深吸一口气,谁知嗓子里突然传来的瘙痒以及疼痛让他忍不住咳嗽起来。
桌边坐着的人听见床上的动静几步便到了床前,陆承咳得满脸通红,满眼的水汽。陆老爷看着陆承默不作声,仔细的将人从床上扶起来,帮他拍着背顺着气。
屋子里跪着的人也因着这一阵剧烈的咳嗽惊得喜出望外,只是他们谁都没敢表现出来。娇兰也跪在那里,陆夫人本也没说要罚她,但娇兰总觉得自己没有及时发现公子的不对,是自己的错,心中对陆承有愧,也就跟着众人跪在床前为陆承念经祈祷。
看着陆承被陆老爷扶起来,娇兰颤巍巍的扶着一旁的婢女站起来,由于久跪不起并且长久不曾进食,娇兰站起来的时候微微打了一个趔趄,差点又摔倒在地。稳住身体挪到桌边,娇兰倒了一杯水准备拿给陆承。
陆夫人推开陆承房门的时候,陆老爷坐在陆承的床边,陆承正拿着茶杯喝着水,娇兰站在一旁候着。看着这父子两人如今能这般的父慈子孝,陆夫人的心里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屋子里的下人已经在陆承的求情下被陆老爷遣散了,他们相互扶持相互搀扶着一跛一跛的去休息去填饱肚子。
“娇兰,你也去歇着吧,公子这里有我们便是。”陆夫人有些不想让别人破坏掉这父子二人的气氛。
“是,夫人。”
娇兰走路依旧有些不稳,她慢慢的走到门口,出了门还将门给合上了,余光扫见了等在门口的盛荷,娇兰行了礼,“娇兰见过盛荷姑姑。”
盛荷算是这陆府里的老人,听人说是当年陆夫人的陪嫁丫头,如今在这陆府上下人人见了都要尊她一声盛荷姑姑。
盛荷对着娇兰一笑,伸手扶了一把娇兰的胳膊,“嗯,你去歇着吧,公子日后还需要你照顾。”
“是。”
陆夫人伸手碰了碰陆承的额头,比起前些日子温度算是恢复了正常,“承儿,感觉好些了吗。”
“好多了娘,多谢娘的关心。”陆承高热昏迷,几日不曾开口,这一开口就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一般的沙哑还有疼痛。
“这几日你爹他担心坏了。”陆夫人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把话说了出来。
“我已经没事了,谢谢爹。”陆承脸上带笑看不出有什么情绪,陆夫人松了一口气。
陆承将茶杯里所剩不多的茶水一饮而尽,他把杯子递给站在一旁的陆夫人:“娘,我有些饿了。”
陆夫人接过茶杯,面上欣喜,“能觉着饿就好,能觉着饿就好,承儿稍等片刻,厨房里早都备上了。”
陆夫人说罢就转了身,她将茶杯放在桌上,开了房门嘱咐等在门口的盛荷去厨房里为陆承端些吃食过来,叮嘱了一半,陆夫人两手一拍,“哎,算了算了,还是我亲自去才能放心些。”
盛荷跟在陆夫人身后到了大院儿的厨房,厨房里的大师傅也已经照着陆夫人的意思每日每日熬一盅白粥就等着哪日陆承醒了能按时将饭食送到陆承床前。
陆夫人让大师傅将那熬粥的砂锅与一只白瓷碗一同放在餐盘上,准备拿去给陆承时陆夫人揭开锅盖看了看,她皱了皱眉,白花花的一小锅粥健康的人看着都没什么胃口,更别说大病初愈的人。
一旁的大师傅看见家主夫人皱眉心里一提,连着熬了三天的粥,也不知晓那昏迷不醒的少爷什么时候能够醒来,也因此熬粥的时候一日不比一日用心,今日更是草草了事,于是心里发虚的厉害。
“夫人,可是对这粥……不甚满意?可需再重新熬制一份?”大师傅的手交叠在自己圆鼓鼓的肚子上,两根手指不自觉的搅动。
“不必,厨房里可有现成的新鲜蔬菜?”陆夫人将砂锅的盖子盖上。
“有有有,管家今日一早才送来的,刚刚厨房里才洗好了放在盆子里备用呢。”大师傅将手在围裙上抹了两把,转身就去拿码好的新鲜蔬菜。
陆夫人接过放着蔬菜的托盘放在案板上,“可有里脊肉?”
大师傅站在一边就等着夫人再发号什么命令,此时听见陆夫人问话,连不迭的点头回到,“夫人要新鲜的还是刚刚焯过水熟了的?咱厨房里都齐全着呢。”
陆夫人沉吟了半晌,“要一块焯熟了的。”
大师傅又去厨房角落的柜子里端了一盘焯熟了的里脊肉放在陆夫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