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我现在说,你那上下铺好歹算是床,比地上舒服,你还是回去睡吧。”
我嘿嘿一笑,“没听见。”
尝了米酒还是酸,我就抢过叶闻的酒桶给自己倒了状元红。浅红色的酒配上白瓷杯子,看着就舒服,就这么你不说话我不说话地喝,没多会儿俩人就把小竹筒里的酒干完了。
我还没过瘾,就要去拿最后那个装了五斤酒的粗酒桶,那酒桶也是竹子做的,但应该是老竹子靠近竹根的部分,竹节粗短,皮色土黄。
叶闻拍掉我的手,“这些是要带回去的,而且这酒容易上头不能多喝。”他说完把竹筒收好了,又坐回桌前跟我面对面。
本来不觉得,他这么一说我还真发现自己有点儿头晕,就拿下巴支着桌面儿趴着,抬眼看他,“你干嘛非得打两桶小的一桶大的?拎着多麻烦。”
叶闻把酒杯拿手里玩儿,“新竹的酒桶颜色好看,但放不久,容易裂,所以我每次都用小竹筒打一些在这里喝,再用大竹筒打一些带回去。”
“你还真细心。”
“跟你比确实细一些。”
“那酒坊的小姑娘看上你了吧,今儿一直红着脸笑呢。”
“看不出来你也爱八卦这些。”
是挺八卦,但我还是忍不住想问,“就你这长相条件的,倒追你的姑娘挺多吧?话说你也是双?”
54、人生充满变数11 ...
叶闻沉默了一会儿,“也?这么说你是双?”
我很诚实,“是,不过好久没跟女人睡过了。”
叶闻看窗外,“那我跟你不是一类人。”
我把头从桌子上抬起来,“别告诉我你从小就对女孩儿没感觉。”
叶闻一只手撑着下巴,看上去带着几分醉意,“我十四岁就明确自己的取向了。”
我嘟囔着,“哦,那你还挺个别,我认识的一,大部分都跟女人好过。”
叶闻看着我,笑了笑,“原来你还知道我是一。”说完这句,他就起身找了本书躺在床上看,不跟我搭话了。
我带着不老实的小兄弟去浴室冲凉消火,一面洗脑袋一面回想着很久很久以前,在我还不知道叶闻叫叶闻的时候,跟他拳打脚踢做过的那次。
对啊,叶闻是一,我能把个一掰成零么?好像有点儿扯淡。
换个角度想,我也是一,我会有那么哪怕万分之零点一的可能性被掰成零么?更扯淡。
这事儿果然不靠谱,果然有难度。
一个澡洗的时间不怎么长,出了浴室就听到窗户外头稀里哗啦的雨声。
叶闻看着窗子,“黄山这里下过雨容易起雾,明早未必能看到日出了。”
我脑子里嗡了一声,不过跟雨声啊起雾日出什么的都没半毛钱关系。
妈的,叶闻这家伙现在斜倚着床头坐着,睡衣松垮垮的,整个屋里黑咕隆咚的就床头灯亮着,灯光侧着打在他身上,从脖子到锁骨到肩背的那根轮廓线真他妈的让我形容词匮乏加大脑供血不足。
冲澡真他妈的毛用没有,这山顶温度就够低了吧?可我这刚冲完澡还是觉得热,燥热。
我顶着毛巾慢着步子走到了床边儿,叶闻应该是听见了脚步声的,但没回头看我。
我站床边儿停了两三秒种,把手心儿里的汗往身上松垮垮的t恤上一抹,就爬上了床。
床垫儿挺高挺软,我盘腿坐在床尾看叶闻,他隔了好一会儿才把视线从窗户上移过来看我。
床头灯照得他那双浅棕色的眼睛像一杯淡茶,五官的轮廓也因为光线的关系比白天看着柔和些。
我把头顶的毛巾扯掉扔地上,就朝叶闻凑了过去,他不躲闪不说话,就那么稍带疲倦地看着我,眼神有点冷,显然不是迎合。
距离一点点靠近,我就跟怕吓着他一样动作很慢,等到了我鼻子尖儿离他鼻子尖儿就剩两三公分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手心儿里汗涔涔地发黏。
最后一点儿了,成败在此一举,我憋着气儿把自己的嘴朝他的贴了上去。
其实我觉得吧,这会儿我跟他之间气氛挺好的,而且这么慢慢儿靠近也很绅士不是?按照我的预想,我俩应该在挺有感觉的雨声中接吻,然后满床翻滚挥汗如雨地大干一场。
但事实证明我想当然了,这又是一次理论脱离实践的不成功尝试。
就在只差这么半公分就能贴上他嘴唇的功夫,我眼前一黑,紧接着胸口一疼,视线里的画面再那么一翻转,等回过神儿来已经大字型躺在地上了。
好在地毯够厚,后背不怎么疼,但被他踹了一脚的胸口就不那么好受了,闷着火辣辣的疼,还有点儿心慌,大概跟酒喝多了有关系。
叶闻没说话我也没说话,就这么听着他翻书页的声响,居然也能原地不动地睡着了。
一觉睡得挺香,再醒来是因为听到了门外的动静儿。我这人本来睡眠就浅,外面动静儿又大,我一睁眼就再也睡不着了。
醒了醒神儿,我揉揉有点儿酸疼的眼睛,坐起来才发现身上盖了张被子,抬头看,叶闻睡得到挺香,侧身裹在乱成一团的被子里,除了头发哪哪儿都被包得严严实实。
拍了拍自己的脸,我光着脚走去开门看出什么事儿了。
走廊上挺多人,老中青年龄很全乎不说还有几个小屁孩儿跑来跑去地瞎闹腾,我靠在门框上,都不用特意找人打听,有一搭没一搭听几句就明白了情况。
之所以这么热闹是因为昨儿下了雨,雨停之后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