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活的怎麽会在这里呢?"
"是不是捡破烂的流浪汉啊?"
"是不是电视上说的杀人狂,通缉犯啊?"此语一出,集体向後退了一步。
又有人发出疑问:"看起来不像啊,会不会是喝醉酒回不了家的醉鬼啊?"
"嘻嘻,我看像被老婆轰出来的醉鬼。"
"我看是失恋了,电视上演的就是这样,失恋的人会像疯子一样,喜欢喝酒,喜欢睡公园,睡马路,还会莫名其妙的哭,莫名其妙的笑,唱人家听不懂的歌,说人家听不懂的话说不定还会自杀呢!"一个看起来就很见多识广的男孩说到,边说边用手摩挲他光滑的小下巴,故作成熟的说。
好冷,已经蜷缩到极限了,为什麽还是好冷?好吵,怎麽有那麽多麻雀在他耳边叽叽喳喳的乱叫啊?极光眉头皱的紧紧的,头也晕乎乎的,偏偏麻雀还在叫著,而且越来越大声,他终於受不了了,站起来吼到:"吵死人了,给我滚一边去,再吵我灭了你们!"
好强的起床气,一下将所有的孩子全部吓跑了。站得太猛眼前一黑,极光跌到地上,慢慢的眩晕过去了,他扶著树干站起来,看著眼前陌生的一切,他有片刻茫然然後就忆起所有的一切,他苦笑著,为什麽自己到现在还在幻想这一切的梦呢?看见有人正朝他走过来,极光觉得肯定不会有什麽好事,踉踉跄跄的离开了公园。
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川流不息的车辆,行色匆匆的人群,不少人看见他或是绕道而行,或是头来怪异的目光,回头率百分之九十,还有百分之十的人在看手机,在以前,他一定会自恋的说自己有多帅,现在他只能自嘲的说,他们是在看疯子吧,凌乱的头发,肿成核桃的眼,憔悴的五官,皱巴巴的衣服,只穿一只鞋的脚。极光干脆将另一只鞋也丢紧垃圾桶里,双手插在裤袋里,走的很潇洒,众人皆醉我独醒,是啊,每个人皆在尘世中浮浮沈沈,每个人都有他们的目标,每个人都有他们的归属,他呢?
他不属於这个时代,他的归属在哪?活了二十年才发现自己拥有得东西少得可怜,没了以晨,没了轻柳,没了老爸老爹,没了饭团就,一无所有了。他不是一直都很幸福吗?原来他的幸福如此虚无缥缈啊,像泡泡一样,轻轻一碰,就没有了,连一点痕迹也没有,以为自己双手抓住了一切,松开手,才发现不过是幻影!
抬头望著天空,好刺眼的太阳啊,刺的他的眼泪都流了出来,为什麽太阳可以这麽一直耀眼呢?它没有伤心的时候吗?它没有不想放射光芒的时候吗?为什麽它可以这麽暖和?为什麽它可以让行人热的撑起伞来躲避它的热情?为什麽独独就是不能将他温暖呢?为什麽这麽冷啊?
轻轻闭上眼,似乎还可以看见一片的火红,是彼岸花吗?不应该是龙爪花吧,可以带给他幸福和快乐的龙爪花。为什麽眼前的火红不见了,只剩下无边的黑暗?不要,不要,龙爪花不要消失啊!他伸出手,想要抓住,却什麽也没有,慢慢的他的手垂了下来,身体也慢慢的滑到地上,什麽知觉也没有了。
恍惚中,他看见了那个男人,他正在他的怀里,极光无力的推拒著他,不停的喃喃著:"我讨厌你,我要回家,讨厌你,讨厌你..."泪,又一次决堤,仿佛生命中所有的泪水全部聚集在一起的流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