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我整个人下意识地跳起来,捏紧拳头,一股寒意从心肺深处迸出来,腿也控制不住地发抖,“谁……是假的?”
焚香炉微微皱了下眉头像是在思考,接着就转过身去不理会我了。
他对那些墓砖比对我来的兴趣大。
而他的一句话弄得我方寸大乱,心神不宁。
“假的”是什么意思?
这一路上我和张睿他们都呆在一起,没看出有什么异样,现在焚香炉说他们当中有一个人是假的,“假的”会是指什么?
一些恐怖的想法生生冒出来,我想到的是《聊斋》里的许多故事,尽管在平常只是拿来消遣刺激神经的戏说,但现在徘徊在脑子里却异样的真实。
我一个爷们,却也难免吓出一身汗来。
虽然不能确定焚香炉的意思,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有什么“东西”潜伏在了我们当中。
张睿、白大褂、草皮头……哪一个是“假的”?
这三个人与我都是萍水相逢,我甚至连他们的身份都不清楚,此前只有一些只言片语,压根就不足以让我判断出什么破绽来。
只能说,不管他们三个当中哪一个有问题,我都根本不可能看出来。而我却和他们在一起待了那么久,回想起来不禁后怕。
我摸摸额头,额头上全是汗。来回走了几步,不由苦笑。
其实焚香炉也有可能是骗我的,我又凭什么因为他的一句话,就怀疑张睿他们。这要是在《孙子兵法》中就是典型的“离间计”,在眼下的环境里,人很容易摇摆不定,焚香炉只需轻描淡写的一句,就让我们彼此怀疑,这是非常可怕的。
有句俗话说,这世上没有什么妖魔鬼怪,真要有,那也是生自人心中的“鬼”。
我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并且试着去观察焚香炉有什么可疑的举动。遗憾的是,很快我知道自己并没有做侦探的天赋,我的脑子里乱得像个打了无数死结的毛线球。
观察不成,老子还不能直接问么?
“那你又是谁?”我冷冷地道,“你说他们三个当中有问题,可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焚香炉转向我,不过我很快发现他并不是看着我,而是看着我的身后。一手打灯往我身后照,一手贴在砖墙上。
他的手指十分细长,但是骨节又十分宽厚平实,尾指长得特别奇怪。
一般人的尾指至多到无名指的最上面骨节处,但他的尾指异常的长,几乎与无名指齐平,往里面带一点弧度,感觉就像日本刀的刀刃弧度,莫名的有一种锐利感。指甲的颜色也深得发黑。
这样的手让我联想到云南那边一些研究异术的人。云南本来就有许多神秘的文化,他们那边有一种信仰异能神的族人,据说秘传一门绝技,练习者双手会变得异于常人。
普通人的尾指一般都使不上力,但是焚香炉的手长成那样,使得尾指的伸展弧度比一般人大许多,且便于发力。而我也很快看见他的尾指几乎跨过半块墓砖,伸到旁边的砖面上再往里一扣。
一块石砖就被他那么按了进去。
要知道虽然是机关,但一块砖头的分量是实打实的,那块石砖要是换成我按,估计得用两手一起发力往里面推才能推得动。
紧随而至,我身后响起了一阵轰轰的巨响声,回头看去,后面居然有一口棺材!
从进入这个墓室到现在,我的注意力就一直在焚香炉身上,以至于一直没发觉,这个墓室是棺室,不仅有棺材,还有许多陪葬品。焚香炉往我这边走来时,我顺着他扫过来的手电筒光看见四周有许多堆在地上的器皿,地上和那些器皿上都覆盖着很厚的泥灰,变了色,我看不出那些是瓷器还是金器玉器之类。
这些器皿对于盗墓贼来说已经一文不值,因为它们几乎全数都破的破,碎的碎,一片残骸。
我自然是下意识地离棺材远点,焚香炉到棺材前,把手电往棺材板上一搁。
他甚为淡定,淡定得老子蛋疼。
虽然老子不信邪,但还是怕那棺材里面万一有不干净的东西怎么办?
我只敢远远的观望。
那是一口木棺,表面已经严重腐蚀,烂得满是一块块疮疤。从花纹和样式来看都不像是墓主人的,我想这座墓造得如此隐蔽,封土上还盖了墓祭建筑,墓主人应该大有来头,那他的棺也应该更华丽些。
我分不清楚唐棺、宋棺、明棺之类,只知道棺的规格和钉棺仪式略有不同,但我还没有凭着杂书里看来的知识就能一眼鉴定其中区别的本事,只看出这口棺材相较一般的棺材尺寸来说,似乎大了点,棺头有两盏长明灯,棺尾横放着一副玉简。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焚香炉正双手架着棺尾两角,打算挪动那口棺材。
我看他似乎一个人就能完成这浩大工程,索性不管他,我对地上横置的玉简有兴趣,说不定里面写了棺主人的生平。
焚香炉忽然回过头来看着我:“过来帮下忙。”
我心里啧了一声,心说原来你一个人搞不定嘛。
搬棺材的活儿是考验心理素质,搬的过程中老子两眼一直盯着棺材盖,就怕它突然翻起来,窜出个白骨脑袋。
当然诸事太平,我们合力把棺材搬到旁边,没想到木棺底下竟有一个洞,一眼看下去见不到底,不知道有多深,直径大概只能塞一个人。ps:胖子不行。
洞口边缘能看出有机关,刚才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