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营地里象征性地开了一场庆功宴。虽然大家心里都明白败仗的日子不远了,但是在战争时期,这种能够纯粹吃喝玩乐的宴会还是非常鼓舞士气的。
大家点燃了一堆篝火,席地而坐,喜气洋洋地互相敬酒。高杉坐在主位,面色很淡漠地喝着酒,时不时随意地弹拨两下手边的三味线,周围都没有人敢跟他敬酒。
松阳跟着有点踉跄的银时走出营帐,远远地看到跟着一群士兵群魔乱舞的绷带桂,跟银时一样默默无语了一会儿。这个时候,从旁边突然冒出了一个男人,豪爽地往银时肩膀上一砸,大嗓门直穿云霄:“哟~金时!!听说你负伤了嘛啊哈哈哈哈哈!!没伤到小金时吧啊哈哈哈哈哈啊啊啊啊啊啊啊————”
淡定地把说着荤笑话的男人一个插鼻过肩摔,银时一边“喀拉喀拉”地活动着肩膀一边向篝火走去。身后脑袋栽在地上的男人蹬着腿啊哈哈叫着,他也没有理会,在篝火堆那里捡了一根柴往他菊花里一塞,世界顿时安静了。
松阳嘴角一抽。
“哟~矮杉,难得在喝闷酒啊。”银时拎着一个酒壶晃晃悠悠地蹲在高杉旁边,“失恋了吧?”
旁边的士兵们纷纷对敢于跟总督搭话的白夜叉投以敬仰的目光。
五官已经长开、此时已经是一个冷漠英俊的青年的高杉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边弹拨着怀里的三味线边轻声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过几天是老师的忌日了。”
银时端着酒杯的手一顿,然后仰头一口灌了下去:“噢,是么?我都快忘了。”
他的回答换来高杉一声轻蔑的冷笑。
“银时,为什么有的时候我会说跟你和假发合不来,原因可能就在这里。”高杉换了一个舒适的姿势,慵懒地把手臂搭在椅背上,“你们常常装傻,而我永远不会。”
银时绯红的眸子紧紧盯着手里的酒杯,似乎那些简陋的花纹有什么值得研究的地方一样。
高杉也没有再说话,只是把手里那杯酒喝完后,挥手就把杯子丢进了篝火中,引得围坐在他身边的人一阵心惊肉跳。然后他从银时手里夺过酒壶,直接灌了下去。
“啊咧,矮杉已经喝上了?”菊花里插l着一根柴火的男人又摸着一头的棕色卷毛蹦跶过来,“啊哈哈哈哈,叫上假发,我们四个人一起喝一杯吧?”
银时蹲在那里面无表情地没有说话,反而是已经喝掉了半壶酒的高杉勾起嘴角轻声道:“叫他过来。说不定明天我们就战死了,最后来喝一杯吧。”
“啊哈哈哈哈矮杉还是那么悲观啊!那我去叫他啦~”
松阳看着joy4围在一起一杯接一杯地喝着,他们表情各异,但是至少他们还在一起。而且他还特别观察了一下那个稍微年长一点的成天“啊哈哈哈哈”的男人,应该是银魂里从战场上了天的那个坂本辰马。虽然坂本看起来只是在傻呵呵地给气氛僵硬的三只打圆场,但是松阳还是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他的聪明,还有对同伴真正的关心。
酒过三巡,整个庆功宴的气氛都热闹起来。先不提又在场地中间唱rap的桂,连银时和高杉都被坂本撵到了中间去发表什么庆功讲话。当然银时只是“呃呃呃呃”地对着大家打酒嗝和“xxxx”地爆脏话,轮到高杉的时候,他突然指着人群里的一个女孩子,说了一声:“不准喝酒。”
几乎是全场寂静。大家都面面相觑,来回观望着平时高不可攀的英俊总督和那个一瞬间就红了脸的医疗队女孩子。
松阳也好奇地探头去看。那是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孩,刚刚沐浴过,披着一头浅色的长发,穿着干净朴素的灰色和服。她冷不丁被高杉点了名,手里喝了一半的酒杯都拿不住了,只会“诶诶诶”地到处张望着别人。
银时顺着高杉指的方向看过去,脸上有一瞬间怔住的表情,然后就把高杉的手臂打下去:“认错人了,矮杉。”
“不准喝酒。”高杉轻柔而又坚定地说着,目光涣散,“你喝醉了我们又要操心,拜托了……老……”
他没说出来的话被桂一记刀背砍断了。坂本看着被砍晕在地上的高杉,皱皱眉说:“喂喂喂,这出手也太重了吧?”
“我是为了自己。”桂一敛脸上天然呆的表情,缓慢把刀收回刀鞘,“这个家伙实在太自私了。如果就任由他继续发酒疯扯出以前的回忆……谁来考虑我的感受?”
“砍得好,假发。”银时把手从刀把上收回,“还好是你先出手了,不然我可能真的会用刀刃砍这家伙。”
坂本左右看看他们两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抱着头说:“你们啊,还是继续装傻吧~这么认真的样子我真的看不习惯啊……”
桂看了他一眼,然后一脸正经地对银时说:“刚刚忘了纠正你。不是假发,是桂。”
银时垂着头发了一会儿呆,最后叹了一口气缓缓蹲在了地上。
“加油吧,假发。”他说,“我现在真的太累了……累到没有力气装傻啊……”
二十三
松阳一个人安静地坐在营帐外面,对着漆黑的夜空发了很久的呆。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大军开始拔营继续行进。
昨天被桂用刀背砍晕的高杉似乎没什么大碍,步伐飞快地走在队伍前面。而昨天那个说着“我现在太累了……”的银时也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吊在队伍后面跟坂本打打闹闹。桂则像个老妈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