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啊。”

“我说过了，我已经什么都不需要了。”

“你错了，晋助。”松阳缓慢地说着，盯着他的眼睛，“你需要的东西太多了。比如现在，你就需要这个。”

说完，他走近高杉，抬起手臂把对方抱住。

被冷不防抱进温暖的怀中，男人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暖和一点了吗，晋助。”

松阳想起了很多很多的东西。寂静的田野，柔和的夜风。他牵着身边孩子的手，手里的灯笼像燃烧在田野上的一颗温暖的星星。孩子脸红着对他伸出手，说着老师，我有点冷，能不能抱我一下。

那天的夜空很多星星，很广阔，看着它就能令心情愉悦起来。

被他抱住的高杉双手垂在身侧一动不动。

“……虽然没有足以令人眩晕的光辉，”半晌之后，他才低沉地说，“但是却拥有能够让无尽的黑暗也变得令人安心的温度。”

松阳怔了一下，想起在医院里碰到的似藏，勾起嘴角道：“令人生厌的温度？”

这一次的沉默更加漫长。最后，男人抬起手臂环住了松阳的腰身。

“……不。”他的嗓音有点低哑，“当然不。”

“跟我说‘欢迎回来’，晋助。”

“欢迎回来，老师……”

“这样才乖嘛。”松阳心情很好地摸了摸对方的头发，准备向后退一步放开他，环在腰上的手臂却用力地收紧。

“是你自己靠近我的……”用几乎可以勒断松阳的腰的力气抱住他的男人喃喃道，“这样的话，即使一起下地狱你也没有怨言吧，老师……”

“晋助，我的腰……”松阳蹙着眉小声抱怨着，攥着他的手臂想让高杉放松一点力道。

高杉心情愉悦地笑了出来。他依旧没有放手，贴在松阳耳边低笑着说：“腰疼了，嗯？要不要我轻一点？”

“？”

男人好像有点无奈似的轻轻叹了一口气，依然没有放开他的打算，低声说着：“浴衣真的很好看，老师。但是以后别再穿了。”

“……？”松阳看了看自己的衣袖，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又想起了一件事，“对了，晋助，以后你可以来歌舞伎町街尾的古典乐器店找我。一般没事的时候我都会呆在那里的。”

“……三味线？”

“嗯，有的。”

“我会来的。”男人低声道，“老师，不要忘记你还欠着我一首曲子。”

三十三

从祭典回来后，山本老人带着松阳去乐器店逛了一圈。果然是一个很好的地方，安静而又不会过于偏僻，周围都是书店和纸墨店，来往的人大多都是私塾先生或是文人墨客，确实是一个“门前无白丁”的地方。

“嗯……”松阳在店里的庭院转了一圈，“对于一个人来说，好像太大了。”

“会吗？”山本老人也跟着他转来转去，“噢……可能是因为以前这里会有店员什么的吧，松阳你一个人来管这么大一家店也确实是……”

这家店的模样有点像一座小型公园，进门就是一个院子，沿着花间的小路进去，走几十步才能到达里面陈列着各种乐器的和式木屋。环境确实不错，但是面积太大了，看起来有点寂寥。

“不过没关系，反正我本来就喜欢安静。”松阳微微笑道，“如果在这院子里栽几棵树的话，可能会显得有生机一点。”

“哈哈，这就随便你了，反正这家店就是你的啦。”山本老人看他挺满意，捶了捶自己的肩膀笑道，“那么接下来，我就要去开创真正属于自己的人生啦。”

松阳微微勾起嘴角：“请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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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附近来了新邻居，那些开纸墨店的、书店的老板都来拜访松阳，顺便帮他收拾一下店面。下午时银时开着他的小绵羊过来了，一进门就张着嘴巴：“太大了吧老师，快有私塾那么大了吧喂。”

“主要是庭院的面积比较大罢了。”松阳停下手里的扫把，“如果在这里种上树的话，感觉会好很多。”

“种树……”

“嗯。”松阳眉眼含笑，“樱花树。”

“你想弄出第二个私塾吗？”银时挖着鼻子漫不经心地问。

“我喜欢樱花树啊。”

“……嘛，好吧。”银时别过头去看看院子里种着的花，“银桑进去看看里面？”

“进去吧。”

松阳在门边脱了鞋，领着银时走进内室。陈列着各种乐器的和室非常大，铺着干净的榻榻米，墙上挂满了三味线、尺八等乐器，室中央还放着一张矮几。

“银时开灯，就在你手边的墙壁上。”

“噢。”银时“啪”地一声打开灯，默默地绕了几圈，回来说：“老师，你不觉得一个人住在这么大地方不安全么。”

“不安全？”松阳扬起眉讶异地笑了，“你还记得你自己的刀法是谁教的么？”

“不……银桑不是那个意思。”银时挠挠头，“就是如果是老师你认识的不会防备的人啊，如果他突然动了什么坏念头啊，如果他还是有一点身手的啊突然偷袭什么的，比如说某个常年在左眼裹着绷带的中二病啊～那么老师你叫人都没人听见吧。”

“什么跟什么……”松阳跟往常一样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准备往内室走，却被他一把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