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屏道:“记录中没说。”
田能没有否认:“这些鬼神精怪之事,小人不敢妄谈。编上一编县志的时候,小人已经在县衙当差了,当时辜家庄刚因瘟疫绝户,刘知府看到了这一段,便让从县志中删掉,只说它过于怪诞,不可信。”
一个刚绝了户的村子,再加上些怪诞的来历传说,是有些不合时宜。
田能看看那座石台,摇摇头:“要真是狐仙的后人,怎么可能扛不住瘟病?”
张屏道:“世上本无鬼神,亦无精怪。”
陈筹道:“这未必,只是……”他的眼光瞥到石台的某处,突然顿了顿。
张屏抬起眼皮瞥向他,只见陈筹的目光在石台的某处停顿许久,弯下腰摸了摸,又有些慌乱地直起身,朝张屏笑笑。
张屏没吭声,待陈筹转身时,他仔细看了看陈筹方才碰过的地方。
那里刻着一根树枝,四片叶中,挂着三颗杏果。
从乡间回到县衙,天已黑透了,张屏吃了晚饭,早早睡下,次日,他一直没看见陈筹的踪影,到了晚上吃饭时,陈筹方才出现在饭厅里,眼上挂着两个黑圈儿。
陈筹脸上的黑圈一天天重,神色一天天恍惚,连饭桌上的红烧蹄膀都不能振奋他的精神。
又过了三四天之后,张屏熬夜重审图纸,耳边突然响起挠门声,他拉开门,陈筹一头撞进来,抓住他的衣袖。
“张兄,我真快疯了。就算你当我疯了,我也得跟你说说!”
张屏帮他拉了张椅子,倒了杯茶,陈筹接过茶杯,眼直直的:“张兄,我说我曾经偶尔到过一个地方,有一段奇遇,你还记得吧……”
张屏点头,他当然记得。恐怕今科在京城的考生没有几个不记得。
陈筹张了张嘴,又合上,再张开,再合上,来回几次后,从怀中蹭地拉出一样东西:“你看吧。”
张屏接过,有些意外。
是条纱帕,茜色,一角绣着一根杏枝,四片杏叶中,挂着三颗杏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