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的话,采青不是不懂,只发愁道:“奴婢只担心这样一来,外面的人会说娘娘狠心,冷漠无情,可以对娘家的事情坐视不理,不闻不问的,还说娘娘无情无义,毫无一国之后的凤仪……”
所以说,采青最担心的,其实还是皇后娘娘的身体,担心她因心情不好而影响了身体的健康,还有那些流言对于皇后娘娘的伤,会让皇后娘娘郁结于心,让心悸的病情加重。
对此,皇后娘娘倒是毫不在意:“这段时间在背后议论本宫的还少了吗?”自从她在宫大闹一场,损害了不少人的利益之后,流言蜚语没断过。
流言么,只要她本人不在意,太子不在意,天元帝也不在意,她还真没什么好怕的。
“可是……”采青还是想劝劝皇后娘娘,最好见蒋国公夫人一面。
皇后娘娘摇头,不得不语重心长对采青道:“采青啊,算本宫理了蒋国公府的那些破事,又能如何?他们若不犯错,谁也揪不住他们的错处,难不成还要本宫日日獬す颍请求陛下开一面,将他们所做的一切抹去么?这是那些妃嫔们的争宠手段,本宫还不屑做。”她是正宫娘娘,有着正室该有的傲骨,非到必要时,不会使用这样丢人的办法。
身为皇后,却夤蜃牛丢的可不仅仅是她的脸,还有皇家的脸。
采青双眉紧皱,似在考虑此事的可行性:“娘娘,您不妨——”
话音未落,便被皇后娘娘打断:“行了,你还不懂吗?若是本宫真的如此做了,不过是将陛下对本宫的那点子愧疚消耗殆尽罢了。”提起天元帝,皇后娘娘清亮的眸闪过一丝怨恨。“本宫目前最需要的,却正是他的那些愧疚,而且本宫还要想办法将之转移到太子的身。”
再多的家族助力,都不帝心的偏向,这是皇后娘娘在宫隐忍多年得出的结论,不然她早被其他的妃嫔拉下皇后之位,沦落到冷宫去了。
只要帝心在,她和太子何愁没有助力?
想要兵权?可以,让皇自动给他。
想要朝官的支持?也可以,还是让皇给他安排。
算是想要打压其他的兄弟,也必须得让皇出面才行啊,免得到时言官们揪着太子不放……
如果运作得当的话,太子今后不需要汲汲营营,不需要蝇营狗苟,也不需要结党营私,更不需要兄弟阋墙,一切都有天元帝出面,太子既得了实利又得了好名声,何乐而不为呢?
皇后娘娘的深谋远虑,采青却不太能理解:“可是,娘娘您为何要与皇……”翻脸,甚至是关闭宫门不再与之相见?
说到这里,皇后娘娘更是自信一笑:“若本宫不如此做,陛下的愧疚都投到了本宫的身,于太子又有何用处?”只有她拒绝再见天元帝,让他的愧疚无处安放,他才会把愧疚都转投到太子的身。
前段时间天元帝可是见天的往凤坤宫跑,不知惹得宫多少人因此得了红眼病,对太子的作用却不大,不然也不会有太子再次被人下毒一事的发生了。
她已经老了,再怎么争宠也争不过其他更加年轻鲜嫩的小姑娘们,只有太子才是她唯一的依靠,她不替太子谋划着,天天想着争天元帝的宠,那不是本末倒置了么?
天元帝的那点子愧疚换成宠爱于她而言,不过是锦添花罢了,但对太子而言,却是实实在在的雪送炭。哪个更需要天元帝的愧疚,只有从那个局跳出来,皇后娘娘才能看得更加清楚。
以前是她过于执着了,总以为自己把住了皇的心,皇才会爱屋及乌,更爱太子。
可是这么多年下来,皇爱屋及乌了吗?
没有!
太子当初毒受尽痛苦折磨,皇却从未有过其他的举动,连当年下毒的人,也不曾查出哪怕一点点线索。
是真的查不出来,还是像之前太子在东宫被人下毒一样,其实他心知肚明那人是谁,却碍于那人的身份而不得不佯装不知道,让她母子二人咽下这个苦果?
天元帝的态度如此明显,她怎么能忍?如何再忍?
“可是,奴婢还是担心……”采青倒是听懂了,却更加的一筹莫展,总觉得天元帝不一定会按照皇后娘娘的设想走。
君心最是难测,谁知道天元帝是真的愧疚,还是做戏?
皇后却没有采青那么悲观,一语的道:“担心什么?担心他对本宫不是愧疚,而是做戏?”
采青张口结舌,结结巴巴道:“是啊……奴婢……奴婢觉得……”
“愧疚也好,做戏也罢,既然他想让世人如此看待他,并做出那副样子来,那本宫可以利用这一点,达成自己想要的一切。”皇后娘娘耐心地向采青解释起来。“不必太过担心,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本宫所做的这些,能成功自然是好事,若是不成,太子也不是那坐以待毙之人。”这么多年的苦都吃了,那么多的罪都受了,她相信她的儿子一定会是最好的那一个,必定不会令她失望的。
皇后娘娘哪怕身份再尊贵,也是一个母亲,也有着身为母亲的通病,总觉得她的儿子才是世界最好的儿子,没有别人得。
想到清隽的太子殿下,采青虽说在私心里也认为他是最好的皇子,可是想到他那孱弱的身体,不由得又是一阵担忧:“可惜太子殿下的身子……”
原本皇后娘娘也很担心太子的身体,可是自从那个莫道先解开他身的毒,又回到京城被封为安国公之后,她对于莫道先的医术还是很有信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