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宅院,总是充满诗情画意,就连墙角地砖夹杂的杂草,都带有一股诗意。
月眉有一户二十六护龙的房子。听说那房子盖在虾穴上面,所以他们用的砖瓦是青色的,而不是常见的红色的。
每一个古宅院,代表着一种文化。
来到大员,能坚持不分家的,大概只有客家子弟。
泉州、彰州子弟,每当孩子长大成年,就会分家。
至于祖宗传下来的家产,依照传统,那是给长男的遗产。
自于女孩,以后都是泼出去的水,是不允许染指家产。
即使法律给予女性合理的权益,但家里让你写放弃家业的同意书,妳能不写?
不写就是不孝。
古老与现代交杂在一起,有些人信仰旧的思维,有些人相信新的法律。大员人就像这些宅院一样,看起来古老,然而里头都已经采用新生活的方式。
但有些东西改不了,不好改。也就那样子,反正都“差不多”。
差不多先生传里的人物,其实就是现实中的大部分人。
红色的墙、红色的砖、红色的瓦,还有雕刻在墙上红色的图腾。
吉祥如意。
岁岁平安。
包含着人们最深的念想。
可惜,却没有保佑住姜家,才会只剩孙儿寡妇。
林木森想起琼瑶的小说庭院深深。
在深深庭院后,总有诉说不尽的故事。
他并没有看过这本小说。
但书名给他很深刻的印象。
庭院深深深几许,这应该是古时候的诗词。他也不知道其他几句写得是什么。
每当看到这种有着几进,荒无人烟的古老宅院,他总能够想起这一句。
宅院的两扇大木门已经半倒,所以也没有尽到保护居家的义务。
这栋房子在青山路旁的不知名道路上。
陪伴在旁边的有无数的樱花。可惜三月份的花季已过。
现在青山路又恢復了寂静。
樱芝区公所每隔几年,就会派清洁队打扫樱花道。所以附近环境维持的很乾净。
如果不知道姜维权家的情形,会令人羡慕他能住在这样幽静的地方。
林木森探头向里头看去,出乎意料之外,宅院的环境打理得很乾净。树木也有经过修剪。院子里开辟了一些菜圃。看得出来,有经过精心的照料。
估计也不用出门买菜,只需要买些米麵。
至于肉,看着满地乱跑的鸡,就知道这是最原味的放山鸡。估计姜维权家里也没钱准备饲料。能有个剩饭吃就不错了。
如果这里只有祖孙两人住。那么是姜维权打理的,还是他奶奶呢?
林木森找不到门铃。
也看不到人影。
无奈之下,他只好张口喊叫。
“有人在家吗?”
喊了几声之后。里面终于有了回应。
“谁呀?如果是来找我奶奶的,我奶奶现在没有办法起来!”
“我是林木森。”
“老师?你怎么来了?”
姜维权很快出现在他的面前。
然而,他的眼睛带着还没有擦乾净的泪水。
林木森心里一个咯噔,难道他赶上了死亡宣告时间?
在林木森的印象中,姜维权是一个勇敢会打架的男生,对于别人打架的样子,他看得很淡。
虽然没有看到他出手的样子,但从其他人对他的态度,能够比较出强弱。
今天看他在学校的表现,也能发现,他决对不是小弟等级的货色。
一个习惯打架的人不会因为小伤小痛就哭泣。
“来看你为什么翘课。你奶奶还好吧?”林木森说道。从后一句话,林木森透露了他知道对方的状况。
若是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他愿意帮忙。
姜维权这样的孩子,若是没有苦难的环境,不会长歪掉。
“我不是故意翘你的课的,我奶奶生病了,她昏倒了,华山的人发现的。我没有钱送她去医院看医生。”
姜维权的头垂了下来。手紧了紧。
“难道你不愿意上学,跟你奶奶也有关係?”
姜维权撇嘴道:
“嗯!我奶奶总是会突然发病,所以家里最好有人陪他。老师你应该也看得出来,我们没有住得很近的邻居。隔壁最近的人家,骑摩托车也要五分钟。平常骑摩托车经过,根本不会注意到我家里的情况。”
林木森的脸色变得很严肃,这种情形,的确是大问题。申请外籍佣人都可以了。
可惜,姜维权的家里请不起。这样,家里维一的生力军,就必须时常待在家里。先不说姜维权还是一个不满十五岁的孩子。
即使是成年人,也很难过下去。
林木森知道,姜维权家里的情况,他很可能可以帮忙。
如果不去帮忙,他会一辈子良心不安。
帮忙,不是救济,而是以姜维权的角度,替他找出一条路。
最重要的就是把他奶奶的病治好。至少要让他奶奶维持在亚健康的情况之下。
这方面,医生能提供的帮助,不会比灵水少。
“我是来探望你奶奶的。能进去看一看她吗?”
林木森决定先看看他奶奶的状况再说。
姜维权有点扭捏地说道:
“我奶奶有点臭哦,因为我没有办法天天帮她洗澡,我奶奶嫌弃我是男生,不让我帮她洗,只有华山的人来的时候会帮她洗澡。”
“华山?”
“老师,你不知道吗?他们说他们在沪尾、樱芝,还有金山很出名。专门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