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御在被放到沙发上的时候睁开了眼,他的第一反应是亮出教练教他的防御招式,待看清面前的人是周久白,他依然没有放下,眼中迷茫而戒备。
周久白对他的反应是不给面子的嗤笑:“你的反应太迟钝,是个不合格的学生,你得在我还没有出手之前就做好防备,才能先下手为强,制住对方。”
快如闪电一般,周久白出手钳住江御的脖子和手腕,屈膝压着他的腿脚,将他整个人固定在身下,锁的牢牢的。
江御终于收了力道,他确实还不够强。
周久白收势起身,脸上一抹极浅笑意:“你比江新胜强。”
江御不置可否。
周久白揽了他的腰将他拉起,一边穿着鞋一边说:“优秀的杀手即便在睡觉的时候也保有十二分的警惕。”
江御被这么搂着走到门口,轻微的挣扎起来。初时只以为周久白拿他当个依傍来穿鞋,所以即便别扭也暂时压住,结果看来并非如此,而他无法接受这种亲昵。
周久白侧身把他压在墙上,两手像是随意摆弄的,就把他牢牢制住,然后腾出一手捏着他的下巴,嘴唇覆了上去。
江御大惊,随即脑袋乱晃着躲避,但掌着他下巴的那只手却出奇的有力,令他几乎纹丝不动,被迫的张开口迎进了周久白侵略的唇舌。本想满齿一合,咬他个鲜血横流,才发现下颌就跟脖子一样,完全使不上力。
周久白吻技了得,温热柔滑的舌探入,深深浅浅的勾挠,舔舐的上颌牙周奇痒难耐,江御只想解了这尴尬,自己用粗糙舌面刮擦,然而一碰上周久白的,唾液却变成了胶水,粘起二人难舍难分。
到这时,周久白便不再强制,两手撩起江御的衣摆,在他紧实柔韧的瘦腰上来回抚摸,略使力让他贴着自己,恣意的在光滑的后背上揉捏,另一手往下,隔着牛仔裤抓捏他的臀肉,直想此刻把人按到便奸。
房门已经打开,走廊过去一个人,脚步声把江御惊醒,慌乱的推开周久白,羞耻于自己的迎合,更愤怒于周久白的举动。
然而周久白并不理会,舌尖舔了舔嘴唇,依旧走过去揽着他的腰,这次江御只是微微一僵,却不再反抗。
到达餐厅,晚饭已经备好,周久白让江御坐在对面,佣人去拿了一副餐具给他摆放好。
周久白吃的东西自然和他们受训练的新人不同,每一样都是精心脍制,江御却吃得食不下咽,他总是没法忽视刚才那个意味不明的吻,更无法释怀自己当时的反应。
他是笔直笔直的直男,看爱情小电影都是东瀛武藤兰启蒙,第一次dǎ_shǒu_qiāng更是暗中幻想着中学的历史老师,窈窕淑女,长发披肩,一眼就知道是古典型美人。
这么说来他怎么都不可能对着一个男人硬起来才对!但是,偏偏,他心里明镜似的,缠绵湿吻中,某个部位是确实蠢蠢欲动了。
“东西不合胃口?”周久白问道,筷子指了指江御面前细白的瓷盘,上面的烤鱼被戳的乱七八糟,好像让食用者很不满意。
江御摇头,把鱼翻了个面,专心的吃。
身体受了刺激的正常的生理反应而已,再说了,连这命都无所谓了,还死守着身子干什么。
他从小就没被重视过。老妈生下他不久就病死了,老爸不知道怎么想的,从来不在乎自己的儿子,不仅是他,连后妈生的双胞胎他也不在意,赚来钱只用来自己享乐泡情人,一任接一任的换,身边从来没缺过漂亮女人,连最后跑路都要随身带一个,却把他这亲生儿子送去抵债。
很多次江御都想过也许自己不是他的亲生子,但是看到两个肉团子一样可爱、自己都时常忍不住去逗弄的弟弟也一样被无视,他才从十几年的阴影中走出来。
江新胜曾经对他说过,别妄想他会留下遗产给他,如果他聪明就趁他还活着多给自己存点私房钱。
他曾经不相信的,中国人的传统观念,子承父业,都是不肖儿子玩叛逆不愿被老子绑在自家基业上,哪有老子把辛苦打的江山拱手送给别人的?然而江新胜的种种作为让他不得作出应对,可惜开窍的太晚了,卡里那点钱相比江新胜的欠债根本是杯水车薪。
但是他还是会好好保留着,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会用到的。
晚饭进行有一会了,江御抬眼看看周久白,又收回视线,来来回回好几次,周久白看着他这欲言又止的,与初见他的杀伐果断全不似是一个人,心想到底只有二十岁,还是个大孩子。他一边细嚼慢咽一边不甚在意的问:“你有话要说?”
江御放下筷子,挺郑重的说:“我爸尸体还停在警察局,我得去领走,火化下葬。”
周久白不以为然:“这事不用你去,我让人替你去料理。”
江御忍了下,又说:“警察见过我了。”言下之意就是我是他儿子,得我去才行。
周久白手肘拄着桌子,一双筷子分开又夹拢,吊儿郎当的:“他把你卖了抵债,你还帮他收尸?”
江御不露声色:“他怎么都是我爸,他不仁我不能不义。”
周久白盯着他的眼:“这不是你心里话。”
江御吓了一跳,眼神不由飘忽几下,努力稳住自己,咽了口口水才说道:“他总归生了我养了我,再说,”他一顿,定定的看着对面的人:“你不是已经帮我报仇了吗?”
他在赌,赌周久白对他的欣赏。
然后,他赌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