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元婴期的实力根本连站在莫邪面前的资格都没有。
这是诸多资深修真人士们在观摩了近期莫邪几次出手时被记录下来的影像资料后得出的结论。
银甲战将自然是知道这一点的,而且还知道得很清楚,身为卫家的人、身为能掌握‘不脚踏飞剑依旧能自如御空’之秘术的他,知道的远比寻常修真者要多得多。
在他选择拦在莫邪面前的那一刻,他便已经预想到了所有会属于他的结局。
只是他没有预想到的是,这结局会来得这么快。
“啪!”
他没有看见莫邪出招,甚至没有看见莫邪抬手。
他看见的只是莫邪向前踏了一步他身上由卫家内部秘制的铠甲便像纸片般破碎。
他看见的只有一双冰冷的眸子,冷过秋月,寒过易水,冰过穿肠浊酒。
冷过之后是灼热,是漆黑,是昏沉。
他失去了意识。
还来不及点出手中的枪,还来不及回头看一眼身边身后的弟兄,还来不及将自己的怒吼绽放在天地间,试试天地间还存着几分正气。
他坠落了下去,像只折了翼的鹰。
莫邪就在一旁看着他坠落。
“你是这样的弱。”
没有嘲弄,也没有身居胜者之实的倨傲,仿佛坠落下去的那个人是莫邪自己,而非这连姓名都没有留下的银甲战将。
因为莫邪知道,就像这银甲战将在他眼中犹如蝼蚁一样,他在某些人的眼中也不过是一只可以随意拿捏的蝼蚁。
银甲战将为了他的少主以命相争,莫邪又何尝不是是在为了他所在乎的人而斗?
他成全了银甲战将,却不知何人能成全他。
“挡我者,死!”
硬起心肠,不再去理会银甲战将是否会摔死,莫邪身边浮现出了数道流体状的剑气,蜿蜒如蛇。
剑如蛇,人如蝎。
没有人再敢拦在他的面前,甚至没有人敢于去对坠落高空的银甲战将施以援手。
明明只是击落了一个人,但所有站在莫邪对面的修士们面上的表情都像是已经死了一次。
坠下去的人与物,早已不止一两样。
莫邪领着众天使从退开的死士们中间穿过,没有人发起自杀·式·袭击,他们都低垂着眼帘,直到莫邪一行人都消失在了空际上、直到一直在后头远远跟·梢的众修士们跟上来,他们才恍如重拾了魂魄一般地站起。
“你们已经尽力了。”
有人劝慰,但更多的人是拿着一双幸灾乐祸的眸子打量着这些连手都没敢动就成了残兵败将的卫家修士,不过所有人都很是默契地没有提那名坠落高空、生死难知的银甲战将。
就像这个人从来就没在世上真实地存在过一样。
“是啊,面对那样的强者,我们确实已经尽力了。”
抬头,重新挺胸做人,找回来的魂魄究竟还是不是原先的那一个?
这很重要吗?
他们还活着。
大世的帷幕已经揭开,不死总会出头。
所有知晓内情的人都是这样想的,或者说至少是这样想过。
并深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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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了魂,落了魄,迷了神。
赵冲天的眼被撬开,乱转的眼珠与微微扩散的瞳孔若是放在凡人的医院里已经足够被下病危通知。
但放在修真界中,这些都是小事。
招魂、寻魄、定神,只要凑齐足够的材料、摆出合适的阵势,即便是一名筑基期的修士也足够令赵冲天恢复正常。
赵老也是这么干的。
鲜红的阵图中龟蛇纠缠,八卦繁复交错,描绘的是赵冲天的命格。
阵中躺着两人,其中一人自然是赵冲天,而另一人则是一名稚童。
“赵冲天!醒来!”
不需要什么花哨的手诀、口诀,主持阵图的修士站在阵外,以手中长剑送出自己的心血。
血滴在了赵冲天的额头上,也滴在了稚童的眉心处。
名即是咒,血即是桥,丝丝缕缕的黑气自赵冲天的眉心溢出,顺着血液建立起的桥流入了稚童的体内,只是转眼稚童原本白里透红的面孔便化作了彻底的乌黑。
大约过了一刻钟,赵冲天的眉心处不再有黑气外涌,而他睁着的眼睛也不再乱动、渐渐有了神采。
“呼!”
又过了一刻钟,赵冲天长出了一口气,缓缓坐起。
“把‘垃圾’处理干净。”
像是寻常人早晨从自家床上醒来、起身一般,赵冲天脸上的表情很是淡然,他伸手竖指轻点间便取走了躺在阵中的稚童的性命。
“另外,再去多备点‘货’。”
赵冲天走出阵图,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向主持阵法运作的修士正眼看过去一眼。
“是。”
主持阵法的修士对此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他甚至还因为赵冲天额外吩咐他的话语而略微显露出了些许激动的表情。
葬送了一名稚童与海量显然来源于**人类身上的血液的仪式自然是见不得光的,这座阵图掩藏在赵家深处的密室中,赵冲天出了阵、离开了密室后第一时间便找到了赵老。
或者说赵老一直在等他。
“我已差人去取舍利子。”
赵家内部高层对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