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邪的状态很不对。

自从那次长时间地观摩‘赤霄’二字并不由自主地深陷其中之后莫邪就开始有些不正常。

他变得很浮躁、很暴躁、很邪性。这些异常的状态在他胡乱教授聂风刀法、以恶搞异常的招式对敌等事件中均可被看出一二，弄得好像他是被邪皇附身了而不是顶包了邪皇似的。

然而最可怕的是他自己完全没有觉察到这异常……

弯弯扭扭的剑悬浮在了莫邪的面前，组成它的剑气水流般在其上不断流动着，剑尖朝下一动不动。

银白的剑与漆黑的剑隔空对峙着，黑手与莫邪在寻找着彼此的破绽。

莫邪的破绽是没有手，黑手的破绽是没有身躯，不过这些“小问题”并不影响他们一出手便足以令山崩地裂的事实。要说真的有影响也仅是在于两点，对于莫邪来说此刻御剑全靠精神力，对于黑手来说若不快点找到附身对象的话它这个阴·物迟早会被阳间之气侵蚀成渣。

蚩尤可不是什么神仙，他可经不住万年岁月，事实上如果绝无神晚来个十几年蚩尤就完蛋了。

此刻的他不过是依仗着一点元神附着在自身骨屑上苟延残喘罢了，可谓是落魄到了极点。

但即便是如此他依旧有着他的尊严。

他是“兵主”，他从不允许他的剑在背后伤人，也绝不允许自己自堕了名头、自污了身份附身在弱者/矮子/夷人身上。

不错，蚩尤不是在针对谁，他想说的是除了眼前骨子里散发着某种让他又爱又恨的气息的莫邪外，在座的其他人都是垃圾。

只是很可惜的是他眼下实力大损到了仅能凝聚出一只手的程度，否则莫邪一定会发现此刻蚩尤的眼睛正红得发亮。

“谁先动谁就输了。”

不正常的莫邪顶包了不正常的邪皇，脑中闪过的念头自然也不可能是正常的，而闪过这种念头后他身体给出的反应也不怎么正常。

莫邪动了。

“装神弄鬼！”

支使着悬在面前的剑向黑手刺去，莫邪本人更是蹂身而上，一脚紧随气剑之后自上而下劈落，道道波纹随着他的动作在周遭空间中荡开。

沧浪剑意+圣灵剑气+震荡剑式，跳楼大甩卖！

莫邪不仅先动手了，而且一上来就使出了全力、出尽了绝招，活像个一次性拿出了全部看家本领好让主角一次破完的反派。

“叮叮叮！”

黑手驭着剑架住了莫邪的气剑，后者弯弯扭扭的剑身不住地旋转着敲击前者，似乎是想利用在一点进行多次打击的方式将前者斩断，然而虽然前者经历了万年岁月得到了一身的锈迹与缺口，可莫邪的气剑还是无法伤它分毫。

神兵就算蒙了尘也还是神兵。

黑手的剑架住了莫邪的剑的同时也抵住了莫邪提来的一脚——虽然看起来完全可以说是莫邪单方面地踢中了黑手的手肘位置，但这一脚完全没有建功。

黑手依旧悬浮在原地，纹丝不动。

“呯！”

片刻之后莫邪享受到了绝无神已经享受了两回的待遇——他整个人被弹飞，撞进了龙冢中的一面岩壁中深深地嵌了进去。

“噗！”

没有人能看见制造出了这等音效的莫邪究竟是吐了一口血还是再度释放出了某种气体，但所有见识过他那充满邪性的操作的朋友们都会下意识地认为是后者。

不过很快的，莫邪用自己嘴角带着的一抹殷·红扇了众人一个耳光。

——如果这里真的有“众人”的话。

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场没有观众的对决，也是一场不该发生的对决，在确定了无法阻止它发生的第一时间内莫邪就敲昏了任何一个有可能成为观众or搅局者的家伙，这一点不知何时已经停下惨叫的绝心与满口是血、死活不知的绝无神都能证明。而他们所不知道的是要不是莫邪敲晕了他们，落在蚩尤的手里他们的结局会更糟。

“仅凭一只手就能让我如此狼狈，这绝对是元婴之上的实力！不过，已经成为无本之木的你又能施展这种实力多久呢？”

莫邪冷笑，笑容中有点神经质也有点冷。

“嗡！”

黑手所握的古剑发出了一声低沉的颤鸣，而直到此时它才将莫邪的气剑绞杀殆尽。

当初被弹飞的只是莫邪，而不是莫邪的剑。莫邪练的是内在的一口气，而不是外在的形骸。

论肉·体他或许完全不是眼前靠着一堆腐朽了万年的骨屑组合起来的黑手的对手，但论内气他却未必处于下风。

元婴之上是什么境界？

太多的资料都遗失在了漫长的岁月中，而后人为求索那无上境界所做出的仅有无限的脑补。

有人称它为阴神、阳神、化神，有人称它为洞虚、冥空、大成、飞升，有人称它为陆地神仙、地仙、天仙、大罗金仙。

都对，也都不对。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境界与持有力量的等级之间并不总能画上等号，而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会有无数天才才有越级挑战留下的故事长存人间。

人未必不能胜仙。

只要能借到“力”！

龙骨已在不知何时为莫邪自脚上解下，有件他已经筹划了很久、且本该再更安全更隐秘的所在中进行的事件必须被提前到此刻。

“唰！”

一个漆黑的空洞毫无征兆地在莫邪面前出现，一只造型如同地摊货一般的手环从空洞冒头，莫邪操纵着龙骨了上去，将之装入了空间手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