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一艘船翻在了江中也激不起多大的波澜,更何况是一个人,即便这个人落水的方式与过程看起来都很是壮观也不能改变这一点。
老者游了过去,他的手尚未触及到那在江水中浮沉的‘人形物体’他的鼻子便先一步嗅到了一股焦臭味。
在老者的记忆中唯有村落中欢度春晚时作为彩头的烤猪在烤架上受着篝火炙烤之时才会发出如此味道。
“看起来应该已经熟了。”
能够散发出如此气息的存在显然已经没有了‘被救下’的必要,只是老者手头上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儿要办,而且‘空难’事件对于他而言亲眼所见的还是第一回。所以他还是伸出了手,摸索着抓住了江中的那个身躯。
“唔!好热!”
老者的手才抓到落水之物便有了一种火中取栗的感觉,同时他看到了对方的全貌——如他想的一般,这是一个人类,遭逢了空难的倒霉蛋。
对方的身体是那样的烫,先前有着江流的阻隔老者还没觉察出异常,现在这一摸差点烫掉他手上的一层老皮。
人类绝不会有这样的体温,人类也不会拖着焰尾从天而降,老者不大懂科学,在这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多得是对于现代科学一窍不通的人,他觉得事情有些异常。
但是他并没有多想,他只要知道此刻在江流中浮沉不定的是与他一样两个肩膀扛一颗脑袋的同类就可以了。
怀着类似于‘不忍同类葬身江中’的念头,老者一咬牙抓着落水者便往自家的小船边游。
“爷爷!”
船上的小露露顾不得自己全身湿透,向着尚在水中的老者抛出了绳索,江流到底是江流,既然是江流,哪里有不急的。
“呼!”
忍着烫,老者不愧为在江边讨了一辈子生活的人,不到十秒之内他便又回到了船上。
小船剧烈地摇晃着,今晚的它已经严重超载了,其罪魁祸首是此刻面朝下趴在船头的某人。
“爷爷……这是啥?”
小露露面上还有些江水,这让她的视野有些模糊,她只看到自己的爷爷从江中拖上来一条黑影,在潜意识中,她觉得那团黑影是一条大鱼之类的存在。
“这是个人。”
独眼的爷爷回答道。
只是不到十秒的接触,他觉得自己的手掌几乎都熟了七八成。
“别碰他!他身上烫得很!”
从爷爷的口中得知了船头上的那团影子是一个人之后小露露便想上前一窥究竟,然而还没等她挪动多少距离便被老者喝止了。
“去船尾!这船快翻了!”
小船像是山路上的汽车一般地颠簸着,同时不断有‘咯吱咯吱’的响声发出,老者顿时变了脸色,当下连手上的烫伤也忘了,一个猛子便扎入了江中。
这艘小船既小又破,哪里能载得动三个人,即便这三人中一个是连上小学都不够年纪的女娃儿、一个是风烛残年的枯瘦老人,只剩下最后一个体重正常。
老者慌忙游到船尾并从船尾再度爬到船上,其间一举一动皆小心翼翼,似乎害怕自己的动作稍有用力这艘小船便会散架。
“爷爷,他怎么一动也不动,是死了吗?”
童言无忌,小露露虽然十分乖巧地呆在了船尾的位置,但是她那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却没闲着,借着月光,她看清了船头上趴着的人影。
那是一个高个子,虽然趴在船头,但他的一双手脚尽数悬在船身之外,随着小船的晃动而一摆一摆的,在小女孩看来这一幕有些搞笑也有些恐怖。
凡江流湖海之边多有‘水鬼’、‘水怪’之传说,显然眼前的小女孩年纪虽然不大但是对于这类传说也已有耳闻。
她有些惧怕,就连声音都打着颤。
“估计是。”
老者轻手轻脚地掌起舵,一面将小船调离江中一面似是漫不经心又似是别有深意地回答道。
“啊!”
小露露惊呼了一声,一把抱住了老者的腿。
“爷爷爷爷……干嘛要把一个死人摆在船上?”
极力地让自己远离船头上的那具‘尸体’,即便两者之间几乎已经隔了整条船身小露露依旧觉得不够,她几乎将半个身子都探出了小船之外,按照这个节奏,她迟早要落进江中。
“这样的东西水里还有更多。”
老者用一种严肃的声音道,顿时江上再度响起了小露露的惊叫,这个小女娃儿这下子直接钻进了小船矮矮的船舱,瑟缩了起来。
对于死尸与鬼怪的惧怕是小孩子的专利。
“这下配重就平衡了。”
老者嘿嘿一笑,荡起双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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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风波刮不到南疆这个荒僻之地,所以这里依旧有一路烟花一路酒、一座高僚一帘醉。
闫先华在极高规格的宴席上三申五令过尽之后便醉的不省人事,被事先安排好的几个年轻姑娘们架着扶进了芙蓉帐,他的一切表现都很正常,正常得让众人对此放心无比。就连席间他表示改天要带霖溟去逛逛南疆最有‘特色’的好地方的举动都只是让人觉得‘这个鬼佬与闫老总的关系真不一般’而已。
所以在宴席结束之后,闫先华固然是有如花似玉的美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