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爷爷!着火了!”
乡间土路上,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娃跑得飞快,她的脸上满是焦急与害怕,脚上的鞋子掉了一只,好不狼狈。
“扑通!”
“啊!”
都说平地摔是女孩子的专利,尤其是可爱的女孩子,小露露没跑出多远就摔了一跤。
南疆的气候温润,土路上并没有什么扬尘,甚至地面都是有几分软的,所以小露露到不至于弄得一身灰尘也没怎么感到痛,这一跤至多不过是摔了个‘狗啃泥’罢了。
“爷爷!爷爷!”
小露露从地上爬起来继续跑,大约三十秒后,在一处路口她看到了她的‘救星’。
“怎么搞的?”
老人背着刘医生,健步如飞,他看着小露露一身的狼狈与脸上的慌乱,心下一突。
“着……着火了!”
在没见到老人的时候小露露能把这句话喊得山响,然而当她触到了老人的目光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比蚊子还轻。
“什么?”
虽然两者之间隔得还有段距离,虽然已经背着个人跑了半天、累得要死,但是老者依旧看清楚了小露露的口型、读懂了她的意思。
着火了?
老人心中叫糟,他离群索居惯了,住宅选址的时候刻意选了个没有左邻右舍的地方,现在着了火,显然是不用指望有人能及时赶来救火。
当下脚下的速度又快了几分,直颠得背上的刘医生叫苦不迭。lt;gt;
“喂喂喂!我的腰啊啊啊……”
刘医生惨叫着,他没听见小露露的声音,也没有读懂她的唇语,他只是以为对方家中的病人病情有了加重的趋势,所以老人才会如此焦急。
他发出的惨呼影响到了老人的动作,老人才跑出了不到十米便停了下来,似是突然反应过来了一般,他将刘医生放了下来。
“我去救火。”
丢下这样一句话以及一脸懵逼的刘医生,老人又迈开了腿。
“救火?”
刘医生有些疑惑地重复着,他看着老人的背影觉得对方年轻的时候定然是个为国争过光的运动员。
“等等……不是叫我来看病的么?救火是哪门子鬼?”
刘医生被搞糊涂了,于是他向着一脸脱力状、跌坐在路边的小露露发出了询问,
“小姑娘,这是出什么事儿了啊?”
“那个……大哥哥……火……”
小露露双目失了神,刘医生觉得自己恐怕无法从她口中得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当下也就没再多问,做到依旧跌坐在地的小露露面前蹲下。
乡间的土路是湿软的,但只要是土路便免不了有石子,或许小露露自己都没觉察到,她那只失了鞋的脚上已经被划破了好几处,鲜血顺着翻开的皮肉流出混杂着泥渍,像是情人节后被丢进垃圾桶中的玫瑰。
刘医生从身上解下医疗箱,自药箱中取出纱布,自路边沟中蘸些清水为她擦干净了伤口,随后粗略地包扎了一下。
“你们家,究竟出了什么事?”
从被老人背起的那一刻这个疑问便在刘医生的心中,不过那时他以为只是病人的病情比较紧急,在南疆生活,若是没有足够的经验确实是会日某些急症上身。lt;gt;
刘医生自问水平有限,从那时起他的心中便已经开始打鼓了,眼下见小露露一脸失神的样子,他觉得自己得问个究竟,免得到了地方、见了病人不好收拾。
“昨晚……”
小露露这时才感到脚上的伤痛,不过刘医生的手法很是轻柔,伤痛很快便淡去,当下,她一面从地上爬起,在刘医生的搀扶下顺着她跑来的路往回走,另一面顺势将昨夜到今晨所发生的一起都说给了刘医生听。
小露露的年纪毕竟尚小,她的表述中有很多地方刘医生都难以听懂,但在小露露将一切都说完之后他便已经在自己心中将整个事件勾画出了一个大概。
这对祖孙昨夜在江上救下了一名溺了水的人,因为种种原因对方被救起后一直昏迷不醒且发着高烧,由于是夜间,行动不便,所以老人一直等到早上才跑到诊所门前敲门。
嗯,在刘医生专业的眼光中看事情就是这样的,至于那名病人身上被小露露形容得‘可以用来煎鸡蛋’的高温应该只是一种艺术的修辞。
“区区高烧,应该能救回来,嗯,药箱里正好有退烧药,只是这已经耽搁了一晚上……希望没烧坏了脑子……”
刘医生衬道。
他拉起小露露,顺着老人消失的方向迈开了脚步。
……
“唔……!”
痛楚早已尽数淡去,或者说,由意识构成的此身中的痛觉神经已然尽数坏死。lt;gt;
但,为何此刻痛楚又再度降临了呢?
莫邪看着天空,心中有些疑惑。
是还有什么杂质没有被剔除么?
还是说,最后的时刻就要到了?
见证自己极限、然后从内里彻底坏掉的时刻?
他不知道,因为他不想知道。
“要消失了么?”
在双眼的见证下,他那副已经被红色脉络取代了全部的躯壳与上一刻相比并没有什么不同,没有变亮也没有变暗。
赤色,便是这天地的颜色,不需要再深一分,不容许再浅一分。
若是试炼失败,怕是自己便会散入这天地之间吧?
无所谓地想着,莫邪自知阻止不了此间发生的任何事情,索性也就听之任之,若是最终失败、落得个身陨的下场,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