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的早晨充满了清新的味道，看着群山在朝阳下展露出的柔和的脉络，怕是没有人会想到这里有着成百上千的鬼物。

当然，那只是曾经。

莫邪与知秋一叶在西山这边扫荡了半月有余，在由莫邪倡导的简单粗暴的驱魔手法之下这一块的鬼物们已经被清得差不多了，对于莫邪而言，继续逗留在此地已经不是对于他而言最好的选择。

这一天早上他们便撤出了西山，不过与来的时候不同，这一回谁都没有御剑。

“嘚~驾~！”

燕赤霞已经醒了，不过那副醉眼惺忪的样子果断是走路都会平地摔的状态，好在知秋一叶有门路，西山边上有几座小镇子，他自己的马便寄养在其中的一座镇子上。此番他为莫邪与燕赤霞各买了一匹马，如今三人正骑着各自的马疾驰于官道之上。

这是莫邪第一次骑马，连上马的姿势都没有学过的他本以为此番会生出很多波折、是闹出些笑话，不过不知为何，他座下的马匹确实意外的听话。

骑马疾驰的时候不适合讲话，而且无论是燕赤霞还是知秋一叶其实都还有些宿醉的后遗症。

‘杏花’虽香，入口时的味道是被很多人当做是普通的甜酒酿，但其实它的后劲绵长，讲实在的，燕赤霞能如此快就醒来已属不易。而至于莫邪？

自从强化了坑爹的‘龙族血统’他对于酒精的抗性直线上涨，在马背上还没坐多久他就连头都不昏了。

“燕兄！前面有个镇子！我们去那里打尖如何？”

由于种种原因，才算是头一回骑马的莫噢耶却是跑在了队伍的最前方。

早上起来的时候众人都没有什么进食的**，尤其是燕赤霞，他醒过来的时候还吐了好一会儿，吐完之后他就心疼了——“多好的酒啊，浪费，浪费了啊！”

“好。”

燕赤霞答道，至于知秋一叶？

在莫邪的印象中他很少提出什么反对意见。

……

“老板，来壶茶！”

小地方，在远离了纷乱的世道的同时也远离了繁华，路边只有三张桌子、没有店小二的破酒馆已是三人能在这座小镇上找到的最佳选择。

三人围着桌边坐下，四角桌边被空出的位置朝着北。

桌边，燕赤霞一手撑在桌上一手揉着额头，知秋一叶盯着空出的那一个位置沉默不语，莫邪招呼着店家上菜，三人之间没有谈话，气氛诡异。

“茶来了！”

店家很快就上了茶，还很贴心地给三人各满上了一杯，茶水泛着黄·色，像陈年的老汤。

“莫邪前辈。”

最先开口的总是自认为辈分最低的，知秋一叶双手捧着茶杯，莫邪看了过去，发现他的眼中盘踞着血丝。

明明是醉了酒然后睡了一整夜，他的眼中有血丝。

“啊？”

莫邪心中冒出了一丝不妙的预感，他已经猜到知秋一叶想要说什么了。

“这个送给你。”

知秋一叶从怀中掏出了他的八卦镜，双手递给莫邪。

莫邪将之收下，并不矫情，只是口中却是说出了略带生涩的话：

“要走了吗？”

知秋一叶是下山历练的，眼下小鬼也捉过了、大魔头也驱过了，算算时间，确实也该是回山的时候了。

这一点从他一直紧扎着的行囊于时刻保持盈满的水囊中便可窥得一二，只是一直以来他都没有开口，或许是太忙碌，有或者是不忍心打断莫邪的忙碌。

而昨夜饮酒尽欢，今晨大家更是都撤出了西山，忙碌暂时告一段落。

“是，我该回山了，师兄弟们都该在挂念我了。”

知秋一叶道，他的脸上有着一丝怅然，但更多的是坚定。

在他的眼中莫邪是个工作狂，而他觉得自己并不能做到莫邪这种程度，无论是修为还是精力、乃至是心性，他都未能达到。

所以他此番辞行回山也是有要好好地修行一番、提高修为的意思。

“这样啊……喏，这个送你。”

莫邪从空间手环中取出了一柄他自制的飞刀，刀上刻着‘灭灵刻印’，刻痕中残存着暗红色的物质，却是他的血。

“一个小道具，遇见鬼物的时候会有些用。”

知秋一叶在平日里莫邪使用的木桩上见到过这个刻印，此时也不需要莫邪多做解释他便能大致了解它的作用，当下也不说什么客套的话。

“多谢。”

他将飞刀珍而重之地用布包好后收入了怀中，然后对着莫邪，也对着桌边空出的对北的位置立誓，

“此番不到‘御物’之境绝不出关！”

他的誓言起得是那样的郑重，以至于一边正在忙活着的店家都被吸引着投来了目光。

“祝你早日功成。”

莫邪道。

……

在小店中用过了简单的饭食，再出来的时候原本三人的队伍已经兵分了两路。

一骑向西，两骑向东。

“燕兄，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目送着知秋一叶离去，待得再望不到对方的背影之后莫邪对着身旁之人开了口。

燕赤霞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就像个默剧演员，看他揉额头的频率莫邪很担心他额头上的皮肉会不会被刮下来一层。

“我得回京都去，宁采臣那傻小子还陷在里头呢……我可不能不管他。”

燕赤霞的声音很沙哑，沙哑到了让人一听就感到难受的地步，他一开口，莫邪便敏锐地嗅到了一股腥味。

他的咽喉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