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枝于手,要如何才能让敌人意识到这是‘剑’而不是刀、刺、鞭、锏?
靠标准的握剑姿势吗?
靠招式吗?
靠自报家门吗?
刀剑之上的招式常常相通,自报家门无疑是将自家的路数和盘托出,而一旦交手开始,刀与剑的分别便不再重要了。
“剑本凡铁,因执拿而通灵,因心而动,因血而活,因非念而死……”
《圣典》的话只是点到即止,但莫邪已经抓到了关键。
剑意!
剑势!
若仅是要让一段树枝、一片落叶变得如同利剑般犀利、坚硬只要以剑气加持即可,但树枝、落叶能承载的剑气是有限的,一旦超过了某个临界点它们便会粉碎、溃散。
枯枝落叶如此,神兵利器也是如此,正是深刻地认识到了这一点莫邪才开始使用‘气剑’。
但他从一开始就走偏了。
修剑不修意,徒有其型罢了,也就是亏得莫邪天赋异禀兼独孤剑圣厚爱、令他在境界极低的时候就亲身承载过这世间最极端的力量,否则他根本没可能直到踏入了‘无情剑’后才发现自己没修出剑意来。
因为依照常理而言没修出剑意的人根本不可能踏足剑道中更高的境界。
症结找到了,但难题也来了。
“该以什么做为我的剑意呢?”
有人以青山为剑意,一招一式厚重难当。
有人以沧海为剑意,纳得百川波澜不惊。
莫邪试着以手指代剑演示了几招,‘万里青山’的厚重匹配不上《圣灵剑法》的迅捷轻灵,而‘沧海夜波’被莫邪施在了剑招中之后则完全化作了‘怒涛’。
叠浪之势,他原来一早已会,当下手中招数滚滚而出,于他心中曾于大江中练剑的经历也缓缓浮现。
他记得,那是他第一次重伤垂死,也是他第一次知耻而后勇地刻苦修炼。
原来种子一早便已种下。
他的右手不断地以波浪的轨迹出招,初时还比较慢、比较生涩,但不到盏茶功夫他便又快了起来。
“不错,不错,就叫你‘沧浪剑意’吧。”
《圣灵剑法》在莫邪的手中已经走了形,招起招落之间如同江流涌动,声声剑气‘嗤’响有如江涛拍岸。
莫邪从剑一开始演练,大约半小时后他便演练到了剑十八,然后他又从剑十八练回了剑一。
当他再次从剑一往上练的时候就是独孤剑圣再生也认不出这套剑法是《圣灵剑法》了。
莫邪的每一招都变得歪歪扭扭,难看得堪比天底下最最愚笨的初学者写出的书法,但他的招式连贯得有如行云流水,劲气如浪将他的衣衫托起、鼓动,如当风吴带。
独孤剑圣绝不会承认自己创造过这种难看得有如狗爬的剑法。
“呼呼!”
百十平米的居所中不知何时起了风,窗边的窗帘随着莫邪对于‘沧浪剑意’的演练开始如同水草般招摇,时而向莫邪伸去,时而又向着窗外探出。最后,只闻得‘哗啦’一声,百十平米的屋子里八扇窗户配的窗帘尽数落到了地上。
“呼……”
莫邪收招而立。
“看来得去江里练功。”
他看着自己的手如此评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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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泊星是在晚霞满天的时候醒来的,在醒来之前他做了一个梦,在梦中他被装进了油桶里被人从山坡上推下,油桶还没滚到山脚他的脑子就被晃成了浆糊。
然后他就醒了。
“这里是……?”
他发现自己处于一架飞机内部,手脚被缚,有如货物一般地躺在机舱里。
他似乎已经理解到自己为何会做那样的梦了。
头疼,浑身都疼,但更多的是晕眩,萧泊星很清楚这份晕眩并不是单单来源于晃荡不停的飞机,而是源自于自己强行催动过秘法、透支了太多他所不该透支的东西。
他挣扎了一下,不出他所料,绑在他手脚上的绳索都是特制的,浑身发痛的他能做到的仅仅是将自己躺着姿势变化了一下。
但这就已经足够了。
足够他看见那道有如魔神的身影。
“血族真祖!”
萧泊星原本打算继续挣扎的动作僵住了,他看见了霖溟。
这里应该是这架飞机中的‘头等舱’,霖溟躺在皮质的靠椅上闭着双目一动不动。
他是睡着了?像是乘坐长途航班的普通人一样用睡眠打发时间?
还是说他是在修炼?以补充那夜大战的消耗?
萧泊星不知道,他知道的事只有一件:
“我的妻女呢?”
他的嘴没有被封住。
“魔宗的人已经带着她们去建业了,到那里你会见到她们的。”
霖溟没有张眼也没有张嘴,他的声音直接在萧泊星的脑中响起。
“你想让我做什么?”
萧泊星问。
虽然对方已经说过想让他加入阵列,但那种说法宽泛了些,而且他现在所受的待遇显然也不是‘同伴’该有的待遇。
上层大佬是不讲信誉的,萧泊星很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你的功法只有到金丹期的程度,它是残缺的,我想找一份完整的。”
霖溟道。
“你怎么知道……”
第五十一章 ‘沧浪剑意’与……疯狂的霖溟(1/2),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