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界这种东西有的时候很模糊,尤其是从下往上仰望的时候,前路总是迷雾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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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出来啊!出来啊!!”聂风在凌云窟中向着四面八方大吼着,他已经拿到了祖传的雪饮狂刀——它就那样被遗落在最显眼的位置,好像是杀人者对于受害者的亲属无情的嘲讽。
事实上这是莫邪做的,他在凌云窟中找到雪饮狂刀之后就触发了那个该死的任务,这让他不由得直骂自己手贱。
聂风的喝骂并没有给火麒麟带来什么愤怒感,因为这点音量对于睡熟了的火麒麟顶多只能算是蚊鸣罢了。不过莫邪倒是没有打搅聂风的‘雅兴’,他倒是希望聂风能够叫醒火麒麟,这样一来它的起床气就有地方发了。
只是聂风才刚刚吼了两声就仰面倒下了,口中一丝黑血抑制不住地流了出来。
“风堂主,得罪了。”苍鹰和蝙蝠谨慎地退开十米远,他们不确定这药力的效力程度,堂堂天下会的堂主即使是中毒了也不能对之掉以轻心。
此时他们的手中捏着一炷香,清淡的香味从燃着的香头上散发出来。
这便是药引,引发聂风体内的引子。
聂风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只是他四肢无力,刚刚有所动作就又一口毒血涌上喉头,真当是咽也不是吐也不是,咽下毒血会加速自己的死亡,而吐出毒血则会散掉体内刚刚提起的一丝真气。
这个档子口聂风硬生生地屏住了气,将一口血卡在咽喉中,他抓着刀柄将自己的姿势由仰躺调整到半跪。
他很早就学过了如何应对这样的场景,那是他的必修课。首先,永远不要把后背留给敌人,尤其是你虚弱的时候。
昨晚做过动作之后聂风再也压不住喉头的一口血,随着“哇”的一声,聂风胸前的白衣就换了颜色。
黑色的毒血顺着他的衣襟流到了下摆,又顺着他衣服的下摆淌进了地上岩石间的泥土中渗了进去。他身上的衣衫是丝绸的,不过此时对于聂风而言和一块破布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你们两个是想造反么……”聂风到底是一堂之主,天下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角色,即便是身陷绝境依旧有着属于他的威严,他这一句话虽然有气无力却像是根本不容反驳一般。他的眸子里依旧有着威严,就像此时苍鹰和蝙蝠的生死不过是他一念之间的事情一般。
“风堂主,帮主有令属下不得不从,得罪。”此时胆气不足的蝙蝠不敢和聂风对视,只有苍鹰出声到。
“师傅?不,不可能的……”聂风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他身上中的性强到了一定程度,只是他内功深厚一时竟是不死,只是体内造成的痛楚却实在太过难捱。
聂风的身体开始发抖,体内的真气已经沉寂了下去,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他看向苍鹰,见苍鹰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悲悯不似在作伪。
“这次来凌云窟的目的根本不是取血菩提,只是要我的命么……”聂风看着四周空无一物的四壁,心中暗叹了一声,‘血菩提’这种东西他见所未见,当时怎么就没有深思一下呢……
“为什么不在路上就动手……”他想要死个明白。
苍鹰没有回话,或许是觉得不需要和一个将死之人解释些什么。
“‘天下会神风堂堂主之死’这么大的事情总得有个冤大头背黑锅,现在你就在它的窝里。”
一道清冷的声音鬼使神差地在诸人的头顶上方响起,顿时惊得蝙蝠和苍鹰大喝道:“谁?!”
莫邪的身影从洞顶上飘然而下,他的动作是那样的轻柔就像是有着一根看不见的丝线束着他的腰身一般。
这般的身法难度上不亚于聂风在船上施展的‘踏水’。
“是你!”
火把的光照亮了莫邪的面容,苍鹰顿时认出了这个在天下会闹出了天大的乱子的无双城少城主。
“快走!”蝙蝠毫不迟疑地选择了逃跑,顺手还对着莫邪和聂风丢出了一大捧的暗器,为自己的逃跑争取时间。
只是在莫邪的面前玩暗器绝不是一个好主意,莫邪对已迎面而来的暗器视而不见,念力盾张开,顿时暗器悉数被挡下,然后又其中的几枚以更快的速度去亲吻了前主人的咽喉。
苍鹰没有中招,只是因为他没有选择逃跑,最为那日莫邪闯天下会时的目击者他明白这个男人有多可怕。
“咔……啊……啊……”
蝙蝠临死前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的样子让在场出了莫邪之外的人都心悸了,苍鹰感觉自己的腿脚发麻,就像灌了铅一般尽管他极力地想要转身逃跑就是挪不动脚步。
“将他带下去,好好‘照顾照顾’。”莫邪挥手对着早就守在一旁的无双城人马道,苍鹰身上的秘密绝对不少,毕竟是天下会多年的元老了,虽然职位一直不高。
“是!”几名好手应声而出,而此时的苍鹰却像是发了疯一般地吼叫了起来。
“士可杀不可辱!!啊!!!”
他拼了命地喊叫着,就像是身受腐性的半成品太监一般,然后他拔刀而出对着莫邪刺了过去,全然不顾自己的安危。
这一刀没有半分的准头,因为出招的人将这一招中所蕴含的真气都用来大喊大叫了,就像是街头卖艺的人雷声大雨点小。
苍鹰不知道情况,他意在惊动火麒麟,反正自身是活不长了,倒不如死前拖几个垫背。
此番行径倒也算是条汉子,至少比之只知道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