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怀激烈了半天的他他拉努达海将军忽然发现大殿里的气氛有些诡异。为什么他都说了半天了,皇上都没有反应呢?而且早朝上也没有对他的封赏,难道皇上就不怕寒了功臣的心吗?还是说,皇上信了刘统勋的谗言?
雨化田及时打断了努达海脱口欲出的咆哮,对着他微微一笑,“努达海,荆州民乱起,朕就命你带兵驰援,原本指望着你能救下端王一家。谁成想你居然拖拖拉拉、贻误军机,致使端王府众人殉难,实在有负朕的托付。你说,你该当何罪啊?”
雨化田再次体会到身为大清皇帝一言九鼎的权威。你救下了人也不对,救不下人也不对,反正就看他怎么说了。说你有功就有功,说你有罪就有罪。
“这……”努达海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作答。没能救下端王等人,让他的月牙儿孤苦伶仃,一直是他心中的遗憾;但是这也不能算是他的错啊,他领军出发的时候民乱已经发生多日了,能紧赶慢赶地救下他的月牙儿已经是他的能力再加上上天的恩赐了。
“如你所说,端王实是国之栋梁,却因你而战死荆州。如今,朕罚你免去正白旗佐领之职,即日起闭门思过,你可服气?”雨化田眯着凤眼看丹阶下变颜变色的努达海,你不是说端王是忠臣,那没能救下朕的“股肱之臣”,你还不该认罚吗?
“……”努达海这会儿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让你嘴贱!好好地说什么端王,只提他的月牙儿不就行了。这回好了,佐领的实职被撸了下去,就剩下个将军的虚名;而且还被禁足,而且是无限期的禁足。皇上,您伤了奴才的心啊!
永璋带着新月和克善求见的时候,雨化田正带着自家小儿子用早膳。吴书来公公又一次无辜地充当了第三者,打扰了这父子俩的……
“过来!不要让朕说第二遍。”雨化田难得的冲他家小少年冷着一张俊脸,话语里的冷气能冻得人掉冰渣。若让旁人看到,定会说皇上不愧是先帝生的啊!
永璂小少年却没有被他家皇阿玛吓到,无辜的眨巴着略微拉长的猫眼摇着小脑袋。他的肩膀上立着一只巴掌大毛色纯黑的海东青,仔细一瞧,这只海东青竟然是难得的玉嘴、玉爪,品相不凡。这正是小少年捡到的那枚蛋孵出来的。
当时,雨化田命人好生将蛋带下去孵化,皇帝的命令自然要被不择不扣执行的。所以,在圣驾返京的路上,这只小海东青就出世。这小东西一亮相,就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海东青是满族的神鸟,地位非比寻常,而玉嘴玉爪的品相更是海东青中的最上品。
这么一只神鸟,居然是被纯郡王捡回来的,那是不是意味着这位小王爷正是上天属意的呢?还是说,这其中有什么猫腻?是纯郡王在沽名钓誉,还是皇上在为儿子造势?不管外面的各种猜测,雨化田对这只所谓的神鸟没有一丝好感。
从它破壳出世开始,自家小儿子的注意力就被这只扁毛畜生吸引了大半。天天抱着它不撒手不说,还亲自给它喂食、梳洗,每天对着它的时间比对着他这个阿玛也差不了多少。而且,这只该死的扁毛畜生现在居然有了一个该死的毛病……
刚刚看到小儿子挑食,他习惯性的去捏自家小儿子的鼻尖,却不想被这扁毛畜生在手背上啄了一口。小海东青尚幼,玉色的嘴并不坚硬,啄在手上虽然不痛不痒的,却让督主觉得大失脸面。同时,还有一种自家地盘被人占领的感觉。这还了得?
“皇阿玛,白白不是故意的,它知道错了,您就原谅它,好不好?”小少年讨好地冲他家皇阿玛笑着,手上却把小海东青从肩膀上抓下来,藏到背后去。白白也是的,怎么能啄皇阿玛呢,也不知道皇阿玛的手痛不痛。看皇阿玛生气的样子,应该很痛吧?
小少年这么一想,就忍不住往他家皇阿玛那边蹭蹭,伸长了小脖子想看看皇阿玛的手有没有被白白伤到。心中打定了主意,等下就得好好跟白白沟通一下,不能欺负永璂的皇阿玛呢!不然,永璂以后就不要喜欢白白了。
自家异常乖巧的小儿子居然为了只鸟不听话了!这个认知让雨化田的脸彻底黑了,恨不得立刻把这只该死的鸟炸了喂狗。正好这时吴书来公公进来禀报循郡王些端王府遗孤求见,雨化田的怒气立刻有了宣泄之处。
先是狠狠地甩给悲催的吴大总管几个眼刀,砍得吴公公汗流浃背。咱家怎么就这么欠呢!这么多年了,都学不乖。你说你要是因为这死了,冤不冤啊!
“让永璋给朕滚进来。”除了吴书来,永璋成为雨化田的另一个迁怒牺牲品。
“嗻!”吴书来快步退出门外,长出一口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咱家是不是该考虑退休了啊!虽然皇上其实对咱家不错,但是这长期处于精神紧张之中,真不是人过的日子啊!遥想当年,师傅高无庸伺候宛如冰山一样的先帝爷,又是怎样的情状啊!
“三爷,皇上请您进去呢!”吴书来同时也对循郡王报以万分的同情。他做太监的,还有退休的一天,这位做儿子的可就没这一天了。得,咱家给您提个醒吧!
他略凑近永璋的身边,低声道:“三爷,主子这会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