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害伤寒的花脸今天早晨才来告的假,我刚好约了许老板在餐厅吃早茶,许老板听了,说可以来救场。”
玉春点点头。“我知道了,冯老板你去忙别的事吧。”说着又拾起了描眉的笔。
“这回可真是对不住肖老板了。” 冯老板说。
“冯老板说的是哪儿的话。论资排辈,我肯定是跟在师兄后头的。”玉春笑道。“何况咱们同出一个师门,谁唱大轴还不都是一回事?”
冯老板见他确实没有往心里去,这才放下心,转身走了。
玉春正要将那条眉毛画完,心里一算日子,突然意识到不妥。他给晋容的戏票就是今天啊!
他也顾不上妆才画到一半,裹上件大衣就匆匆往楼下跑。“小妹,”他拉住戏院前台的接待员,“快帮我打个电话到花园饭店。”
好容易等到电话通了,他迫不及待地接过话筒。“你好,我姓肖,找金先生和金太太。”
“肖先生您好,金先生和金太太刚刚出门了,您有什么口信要留吗?还是等他们回来,我通知他们回电?”
“不……不用了。”玉春愣了愣,放下电话。
那两人十年未见,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啊。
富贵戏院是冯班主来上海之后,收购一家西式剧院改建而成。后台有好几间休息室,供前来表演的角儿们轮流使用。唯有他许寂川那一间是固定的,就算他不在,旁人也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