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问你你要不要留着它?不要的话我就直接烧了。”
吕望歪着头,开始有点不耐烦了。
“难道你要我一直拿着这条鬼东西到原颖怡化验完毕为止?”
这虫子留着有用当然是留着好,但这保留的方式会不会太麻烦他了?
“哦,这个你不用担心,你把你另外一只手伸出来。”
章文狐疑地把左手伸出去,看着吕望脱下他的手套,拿起他的手指,张开口,就这么用力咬了下去。
“靠!你干嘛?”
被人莫名其妙咬了一口的章文立刻把手夺回来,下意识就想伸脚用力踹过去。
血都出来了,这家伙的牙是磨过的吗?
看着手指上一圈牙印以及牙印上咬破皮的地方,章文真有种暴力相对的冲动。
“流点血而已,反应那么大干嘛?”
用手擦了擦嘴,在外人看来完全就是一副吃饱了的样子的吕望再次捉过那只流血的手,转头对着原颖怡手一伸就。
“创可贴有带吗?给我四片。”
这话问得理所当然,以至于还为刚才发生的事而来不及回神的原颖怡,居然难得地没有追究他问人借东西的态度,非常听话地把随身带着的创可贴拿了出来。
她没事就喜欢拿着手术刀来玩,即使再小心有时候也会弄伤自己,所以随身带着创可贴已经成了她的习惯。
吕望示意她撕开三片,在有棉布的地方点上章文的血,最后留下一片包扎好某人的伤口之后就把其中一片创可贴贴到那条血蛊身上。
血蛊在被贴上创可贴的时候身体仿佛被电流电了般微微颤抖了一下,之后就再也没有反应了。
接下来从另外两具人偶身上发现的血蛊也跟着如法炮制,于是当原颖怡接过用证物袋装着(一时找不到别的东西,于是张靖宇只好把身上带着的证物袋拿出来用了)的三条虫子时,那三条虫子已经像死了般全身僵硬,什么反应也没有了。
“只要不弄掉那三片创可贴,这三条家伙基本上是无害的。你要提取血液验血还是干什么都随便你。但有一点你要记住,绝对不能让你的血滴到它们身上去,它们一旦吸取了新鲜血液,这三片创可贴就失去效用了。”
听着吕望交代的注意事项,原颖怡愣愣地点了点头,那双看人的眼睛不知为何变得越来越亮。
“……你看着我们干嘛?”
总觉得原颖怡看人的眼神不对劲,第六感特别敏锐的章文不知为何有股不好的预感。
“头儿。”
原颖怡双手拿着放着三条恶心虫子的证物袋,双眼发亮地来回看着章文与吕望。
“我被你们刚才的互动给萌到了。为了我小小的愿望,你们要不要真的交往看看?我怎么看都觉得你们是天生一对命中注定。虽然科学告诉我们不能盲目迷信,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们应该尝试一下,说不准还真会成就为一对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反正你们都是男的,试一下又不会吃亏。试一试,万无一失,做一做,舒筋活络,对吧?”
“……你可以滚回你的法医室了。”
感觉再听下去,章文都有种他与吕望不是拍档,而是失散多年的恋人的错觉了。
本以为到了现场她人会正常一点,没想到正常了没几分钟,她人就故态复萌了。
☆、第六章·之一
“还不够,需要的东西还不够……”
漆黑的房间里,橘色的烛光“噗”的一声被点燃,伴随着细碎的说话声出现的是一个巨大的投影。扭曲的黑色映照在被点亮的墙壁上,忽明忽暗地闪动着,像人影,又像其他别的动物的影子。
举着蜡烛的手慢慢地向前移动,在浓稠的黑暗中,微弱的光线只能照亮来人的手,至于身体的其他部位,则仿佛被隐藏起来般,身边浓重的阴暗把它覆盖得严严密密。轻微的踢踏声是这个房间里唯一的声音,虽然墙壁上的影子巨大得就像好几个人的重影,但从脚步声判断,走路的人毫无疑问只有一个。
烛光随着踢踏声向前移动着,最后停在一个多层架子前。
架子的表面有着深深的木纹,造工粗糙,但却非常牢固。
拿着蜡烛的手先是在架子上来回照了一遍,最后在确定上面空着的地方又多了四个后,不满地“啧”了一声。
“果然又被拿走了。”
说话的人看着架子上空置的地方,不满地低声说了一句。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在安静得连烛光摇曳的声音也可以听到的房间里,却有种瞬间就把空间填满的存在感。
明明是自我呢喃的话语,但声音落下的同时,墙上的重影却仿佛在回答着般大大地晃动了一下。
几乎被黑暗吞噬的人微微地歪了歪头,他看向墙壁上的光影,沉默半晌后突然问了一句。
“难道我就要这么放弃了?”
穿透了整个房间的声音带着一丝的迷惘,象是想从影子中得到答案,又象是单纯地问自己般并没有渴望得到任何回答。
这个问题他已经思考了很久,也问了自己很久。
就要这么放弃吗?
真的就要这么放弃了吗?
来人看着墙壁上依然摇曳的重影,最后嘴角勾笑,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我是不会放弃的。”
自问之后的自答带着毫不动摇的执着,即使前一刻想过要放弃,但在思考过后,最后的答案依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