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只是看着他,并不动作。
翠浓忽然像是想明白了什么,顿时脸色涨红:“你嫌弃我?很好,你脏死算了。”气的将衣服扔在了地上,转身就走。
忽然手腕被人一把拉住,耳边是男人低沉的声音:“你误会了,我并没有嫌弃你的意思。你身量不如我高,你的这些衣服我穿不上。”
翠浓愣了愣,耳根处爬上一丝晕红,支支吾吾的道:“原、原来如此,我这人脾气不、不好,你别放在心上了。”说罢端着木盆就冲到院子里,打出井水开始搓衣服。
男人走到他身边,蹲在一旁,用手撕着馒头,漫不经心的看着他。
翠浓皱眉:“我这院子虽然很少有人来,但你也别太放松了,指不定哪次就撞上了。”
“你这是在关心我?”
“我只是在关心自己而已,要是你被别人发现我也脱不了干系,我还年轻,我不想死。”
翠浓刚将衣服晾好,便有人过来说庄主传唤。他呆了呆,百里无伤不久才传唤过他,而且还将他踢下床了,这次不知道又有什么倒霉的事在等着他。想到这里,他不禁皱了皱眉头,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立马过去了。
这次百里无伤倒不是为了传他侍寝,因为漱玉和沉香也在。百里无伤懒洋洋的半倚在榻上,抬眸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开口道:“府中人我向来最宠你们几个,是因为我知道你们足够忠心,你们几个当中属琉璃最得我心,只可惜这孩子死得早,没有福分。”
漱玉几人笔直的站着,垂着头,不发一语。
百里无伤续道:“东来阁与百里山庄争锋相对由来已久,这次他们竟然派出奸细混进我百里山庄内,此举委实欺人太甚。今日找你们来便是为了此事,你们三个心思向来缜密,我限你们半个月的时间,揪出此人,否则,庄规处理。”
翠浓不可察觉的抖了一抖,脸色微微发白。他隐隐有种直觉,住在他屋子里的那个男人与东来阁脱不了干系。身边的漱玉和沉香跪了下去:“是,庄主。”
他连忙也跟着跪了下去,幸而百里无伤只是瞥了他一眼,并未追究他的失礼。
翠浓与漱玉他们一同离去,走到一半的时候,他忽然抓紧心口的衣服,脸色发白的唤了他们一声。
前面的漱玉和沉香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变了脸色:“病发了?”
翠浓无力的点头。
漱玉道:“药没有带在身上?”
翠浓脸上的痛苦之色更加深了几分,漱玉道:“你在这里等我,我现在就替你去取,沉香,你好好照顾他。”
“放心吧。”沉香朝漱玉点点头,扶着翠浓在长廊中的板凳上坐下,皱眉斥道:“明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还这么大意,你不心疼自己谁替你心疼自己?”
翠浓有气无力的回道:“只是今日庄主传唤的急,我换了衣服,就、就忘了。”
沉香见他这副可怜的模样,也不忍再苛责些什么。大概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漱玉匆匆的朝这边跑来,将手中药瓶塞给翠浓,低声道:“药来了,快点吃。”
翠浓愣了一下,目光来回在他身上打了好几个转。漱玉被他看得发毛,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你……难道没碰上什么人?”
“我应该碰上什么人吗?”漱玉被他莫名其妙的态度弄得一头雾水。
“没什么,我随便问问,你别放在心上。我的心口好像不怎么疼了,谢谢你们。”
“傻瓜,说什么谢谢的,我们几个当初是一同进入山庄的,一起生活了这么久,这份情谊还是在的。”也只有在他们面前漱玉才会露出这样温暖的笑容来,翠浓抓着瓶子的手指渐渐收紧,他觉得自己真是坏透了,漱玉对他这么好,他竟然还去算计他,他果然是小人。
“我、我先走了。”他慌慌张张的站起来告辞,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忍不住泄露所有不该有的情绪。
看着翠浓远走的背影,漱玉眉心拧成一个大大的疙瘩:“他到底怎么了?”
沉香沉默了一下,回道:“大概是为前几天被庄主踢下床的事,你知道的,他这人把庄主当宝似的。”
漱玉没再说话。
翠浓捏着药瓶慌慌张张的冲回了自己的院子,刚推开房门,迎面扇来一巴掌。巴掌来势汹汹,他又没有任何心理准备,被扇了个正着,整个人如一只断翅的大鸟撞上了身后的墙,呕出了一口鲜血。
还没等他来得及缓冲这掌带来的痛苦,一只有力的大手立马扼上了他纤细的脖颈,耳边是男人阴森森的声音:“连我都敢算计,活腻歪了不是?”
翠浓双手握着男人的手腕,想要将他的手从脖子上拿开,偏偏那只手跟铁箍似的怎么都撼动不了。肺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他无力的蹬着双腿,眼中带着浓浓的哀求之色看着男人,与此同时,心口处传来一阵阵尖锐的疼痛,是心疾发作的前兆。
翠浓的脸色越来越白,见男人冷酷的脸上没有丝毫松动,忍不住绝望了起来,药瓶从掌中滚落,咕噜噜的滚了好远。
也正是这一声响提醒了正在暴怒中的男人,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普通的小瓷瓶,瓶口中滚出来一些黑色的小药丸,再看看手中少年的脸色,已是一片雪白。
少年眼睛紧紧闭着,也不再挣扎,竟似死了一般。男人的心一颤,松开了手,探了探少年的鼻息,发现还有气,不禁松了口气,将少年从地上抱起来放在床上,又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