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神乐的目光落在了他身边的少女身上:“碧谷主的千金?”
少女冷冷瞥了他一眼:“没错,我就是父亲的女儿,我叫碧梦清。”
车里的华韶扑哧一声笑出来,惹得百里神乐和南雪歌同时转头看他,华韶被看得不自在,支支吾吾道:“她……很有趣。”
百里神乐将目光转了回来,重新落在二人身上,声音中带着几分倦怠之意:“解药交出来,今日饶你们一命。”
碧梦清从怀中取出一只羊脂玉瓶抛给百里神乐,扬声道:“你们回去吧,没有救命金针,我们绝尘谷是不医魔道中人的。”
百里神乐接了瓶子,走到纪寒身边,拨开瓶塞,取了一枚药丸塞入纪寒口中,过了一会儿,纪寒悠悠转醒,站起来满脸敌意的看着碧梦清。
百里神乐轻斥一声:“还嫌不够丢人么?”
“属下有罪。”纪寒跪下来请罪。
百里神乐没有说话,重新回到车上,对绿珠道:“我们回去。”
华韶掀开帘子看不远处的两道身影,碧梦清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满脸稚嫩之色,抬眸好奇的朝这边望来,看到华韶的时候,眼中划过惊艳之色。
华韶闷闷的放下帘子,低声喃喃:“大师兄又不是魔道中人,为什么他们不肯医治?就算是魔道中人,医家崇尚的不是在大夫眼里只有病人的原则么?为什么还要分正道魔道?”
百里神乐将他揽入怀中,捏了捏他的脸颊,低声笑道:“那是世人迂腐而已。”
华韶的脸渐渐的红了,他还不习惯百里神乐在南雪歌面前对他做出这种暧昧的动作来。幸好南雪歌只是冷眼旁观,并没有说什么。
没有替南雪歌求医成功,回程的路上华韶一直都处于闷闷不乐中。回到客栈后,看着南雪歌被纪寒背到楼上的背影,华韶心情更是复杂。他那样骄傲的人,一定无法忍受这些,可是他什么也没说,平静的太过分,更让人揪心。
“阿韶。”百里神乐站在不远处叫他,华韶撇了撇嘴,跟上去。
房内灯火通明,被褥已经被绿珠铺好,热水放在架子上,百里神乐将泡在水里的软布巾拧干递给华韶:“擦脸。”
华韶垂着头坐在凳子上,不知想什么事情想入了神,竟连百里神乐说话都没听到。百里神乐只好亲力亲为,替他擦脸。
华韶像只受惊的小白兔迅速的抬起脸来,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还是这么怕他。百里神乐心中一片柔软,动作更加轻柔起来,低声道:“阿韶,你不必怕我,你看,我现在是不是没以前那么凶了?”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狂性大发。”华韶小声嘀咕了一句。
百里神乐听得不甚分明,扬声问道:“你在嘀咕什么?”
“没、没有!”华韶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百里神乐轻笑一声:“料你也没那个胆子骂我,好了,今天也累了一天了,去睡吧。”
华韶却不动,只拿眼睛瞅着他,那双眼睛在烛火的照耀下,似乎蒙着一层湿漉漉的雾气,比他养的那只小黄猫还要可爱。
百里神乐拿手捏了一下他的脸:“又怎么了?”
“……”华韶欲言又止。
百里神乐却是明白了:“你想说我扶摇宫既然是魔道,那么威胁绝尘谷替南雪歌医治也是轻而易举的事,今天却这么快放弃,有点不合常理对不对?”
“才不是!”华韶扭头,看着窗外,坚决不承认被人戳破心思的事。
“一直以为你单纯,原来你也懂得去欺负别人。”
“我没有。”华韶小声反驳着。这次百里神乐是猜对了,如果对象是南雪歌的话,他真的想过去逼别人医治他,反正医治他绝尘谷的那群人身上又不会少块肉。
“不高兴了?你以为绝尘谷是那么好对付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绝尘谷的医术向来冠名江湖,你以为人家何以想医治谁就医治谁,活的那么滋润?”
“……”华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些。
“听我说,绝尘谷的势力深不可测,即便是扶摇宫想要攻陷它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个江湖向来没有绝对的强大,一山更有一山高,要不然你以为正邪之间是何以持平的?若真是如你所想,只怕这个江湖早已掌握在一人手中了。”
“神乐。”华韶很慎重的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嗯?”从百里神乐喉中溢出浅浅的一声轻哼,在这夜色中听起来十分的性感,华韶不由得的红了脸,顿了一顿,道:“对不起。”
“对不起我什么?”
“我不该去恶意揣测你的想法。”